大約是因為北方下雪的影響,京城的天氣在經曆了一場夜雨後,就突然轉涼了。子珊剛起床沒一會兒,用過早飯,端起孫媽媽準備的紅糖薑茶喝了幾口,便感覺身體暖乎乎的,沒有什麼不適感。
於是子珊初次來月事兒,孫媽媽很是上心,就連子珊用的漱口水都是兌了鹽的溫開心,又一個勁地問子珊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其實,這種事兒前世經曆得多了,子珊倒也沒覺得怎樣,但看著孫媽媽當成天大的事情一樣,有了被珍視的感覺,子珊覺得又窩心又高興。
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從來沒有問過孫媽媽,她有沒有孩子,似乎自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孫媽媽就一直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提過她的家人,有幾次子珊都想問,但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林妹妹,我們來看你來了。”青凡還沒來稟報,赫連幽然就已經拉著毛淑媛一起進了落玥閣堂屋,沒見著子珊,倒也沒有直接鑽進子珊的屋裏,就是在外麵喚了一聲。
子珊以為那日赫連幽然不過是隨便說說,沒想到她還真是天天地來,來了就讓子珊泡茶給她喝,然後講一些西越皇宮的趣事,還有來大周後有趣的事,更多的則是向子珊打聽齊王的事情。
但子珊對齊王了解得也不多,隻是偶爾能答她兩句,大多都是聽她在說。
子珊從屋裏迎了出來,一見毛淑媛也在,便笑著與她們寒喧了幾句,請她們到屋裏坐,永泰便上了茶。對於毛淑媛子珊現在不知是種什麼心態,這個女子惠潔大方,為人熱情,對子珊也沒有什麼心眼子,但如今子珊卻不知道拿怎樣麵對這位朋友了。
“公主今天不進宮麼?”子珊笑問道。
赫連幽然一臉頹然,眸子也是無精打彩地睨著子珊,一口接一口地喝著永泰斟上的茶,喟歎了一聲,“他今兒個忙得很,哪有功夫與我打架啊。”
事實上,赫連幽然除了那晚在禦花園裏與身穿夜行衣的齊王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場後,這幾日進宮,任她如何挑釁,齊王都沒有再與她動過手,這讓赫連幽然好不懊惱又無措。
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想跟他打一架,越想讓他看看她的武功,她的實力。
不過,子珊聽了心裏卻有了想法,齊王是皇上所倚重的將才,他很忙就代表著朝中大約有軍事調動,子珊不期然地就聯想到玲瓏這幾日從外麵帶回來的消息,韃靼人缺糧,大周一直供應的糧食突然斷了貨,又正趕上北方下了雪,若說幾日還能挨得過去,可大周一直不能將這件事情解決,韃靼人就再顧不得許多,最先就是在遼安老百姓家裏搶,能搶多少是多少。
遼安去年受了雪災,今年又旱災,老百姓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再這樣一鬧,許多稍有些錢銀糧的老百姓就選擇搬走。遼安能搶多久?又能搶多少?
如果再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早晚會打起來,皇上現在一方麵讓靖王著手解決糧食的事,一方麵讓齊王著手軍事的事。
子珊聽了也隻是笑了笑,說道:“大人物自是會比較忙的。”
“我倒看林妹妹閑得很,你的嫁妝都繡好了?”毛淑媛覺得有些事情就是男人的事兒,靖王也忙得很,毛淑媛也從來不會主動去問什麼,那親是是家裏定下來的,說得好聽是靖王側妃,說不好聽的就是一妾,她想反正也改變不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她這個人一向心思通透得很,或者說這輩子就還沒有遇到那讓她動心的人,便也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還沒呢,孫媽媽和行知在幫我繡。”一說到繡嫁妝,子珊的那張臉瞬間就紅透了,穿越到古代來什麼都好,就是這繡活她可真是做不來,前世別說繡花了,就是針就沒有拿過,之前也就跟行知學了一點點繡在手繡上,那歪歪斜斜的針腳醜得她都不好意思拿出來用。
“嫁妝讓別人繡?林妹妹,你該不會是不會繡花吧?哎喲,姑奶奶我總算遇到一個不會繡花的了,看我父皇以後還敢笑話我不。”赫連幽然一看子珊那紅透了的臉立刻就猜了出來,她先是驚訝,然後就眉眼裏全是高興,好似子珊不會繡花是多值得高興的事一般。
果然,“林妹妹,我跟你說,我父皇一直讓我學習女紅,我把手指都戳爛了就是學不會。你說學那玩意兒有什麼用?難不成我堂堂一國公主所穿的衣服還要我自己做不成?你說是不是。”
有些東西並不是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就可以不學的,子珊想以前真正的林子珊應該是會繡花的,因為她記得自己第一次拿起繡花繃子跟行知學的時候,孫媽媽看向子珊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子珊笑了笑,就放開了繡花繃子,後來那方手帕繡了之後,就再沒繡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