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被打發到了別處,做一些外出采買的活計,太華宗也是一個大宗,就算內門弟子早已辟穀,但外門弟子人數亦是很多,所有這些東西都要他來辦,無人幫他,他想過逃離太華宗,對於他這種外門不入流的弟子沒人會在意
可他就偏偏被人在意上了,隻要他跑,就會馬上被人抓回來,之後又是一頓毒打,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跑了,就這樣悲憤的苟活著
直到三個月前,他又一次下山采辦,突在一處隱約聽見呻吟聲,便尋聲而去,進得一處茂林,看向前方,隻一眼,他便感到再也動不了了,因為他看到了一人,那躺在地上,滿身是血,正在無意識呻吟的聶仲焱
自己當時是澤陽的一種情緒,已然是記不清了,隻知道當時是慌亂的爬到聶師兄的身邊,想要把他抱起,卻感到無從下手。恍然間又站了起來,像城內狂奔,用了自己那僅存的一點晶石,買了一瓶並不算多好的療傷丹藥
再次回到聶師兄的身邊,一股腦的把藥倒了進去,雖然起到的效果隻是杯水車薪,但就算是一絲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就這樣,在買回了一應事物之後,把聶師兄藏在了車裏,回到自己那僻陋之處
夜晚時分,吳辰站在床前,幾次伸出自己顫抖的手,想碰碰那躺在床上之人,可到了近前卻又縮了回來,他不忍再打擾,打擾那此刻已換了一身幹淨衣衫,閉目安詳之人
屋中隱隱傳來壓抑的哭聲,月光從窗口處照耀進來,照亮了此刻床頭上放著的那把黑色匕首,它默默的躺在那裏,那裏有它從前的回憶
“到了”,吳辰指了指他住處外空地的某一角落
果然是很不起眼的一處地方,上麵雜草縱橫,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的是很難相信,有一個曾經把青春獻在了這裏的人,此刻正埋葬在此
“我怕太過顯眼,所以..”,講到此,吳辰抹去眼中的淚水,握緊雙拳:“他們偶爾會過來,我不想讓他們最後還要打擾到聶師兄”
言若天並未回話,還是一如之前傾聽的時候一樣,隻是在望著那一處,久久不語。而後,拍了拍吳辰的肩膀,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抬起步伐,往前走去
如此近的距離,他卻感覺自己像走了很長時間一樣,隻覺的腳下的步子,每邁一下,都有如千鈞,等到近前之時,呼吸已然沉重,喘息不已
“言師兄,你一定要為聶師兄報仇,聶師兄去之前,簡單的對我說了此中原由”,說這話的時候吳辰抑製不住的淚水落下
聶仲焱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他們在獵殺妖獸之時,原本是用陣法將其困住,但卻在中途故意的使聶仲焱那一角出現了問題,讓他直接麵對妖獸憤怒的衝擊
而正當聶仲焱感覺不妙,想要回撤之時,他們幾人早已在前方聚集,隻見王雨隨手打出了一記,阻擋住了聶仲焱的後路,使其來不及逃走,隻能正麵承受妖獸的怒火,雖然他很憤怒,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王雨離去前奸笑得意的嘴臉
這時已無法他想,隻能回身對敵,此妖獸可不是他一個人能抗衡的,心中怒火中燒,望著眼前,手握黑色匕首,仰天長嘯一聲,往前衝去
等一切都平息了之後,王雨等人又回到了現場,想著能除掉此人,順手還能把那件寶物拿到手,當真是心情舒暢,可等他們回去之後,哪還有人,隻有那戰鬥過後的毀壞和滿地的血跡
他們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聶仲焱,無奈隻能回返宗門,在宗門的附近又蹲守了幾日,還是無人前來,最後便認定了聶仲焱想必是斃於妖獸之口了,畢竟那頭妖獸一個人是對付不了的,之後便回到宗門,才有了吳辰看到的那一幕
言若天此時手扶上那一處,不知為何,突然間眼眶濕潤,心緒百轉,各種往事一股腦的湧了上來,不過他強忍著淚水,並未讓它留下來,隻因為,此處,他絕不流淚
手臂之上力量勃發,隻見他一用力,嘭的一聲,塵土盡去,露出了裏麵的人,那一個在以前玩耍多年的人,那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望著那一副麵孔,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之時,已是彎腰把他抱起,轉回身來,對著眼前的兩人說道:“我們走”
剛才的聲音如此之大,必會驚動到某些人,而言若天並未在意,因為他就是要驚動某些人,也是要發泄他心中的怒意
剛走出去,就見一些外門弟子圍繞在不遠處駐足觀看,言若天並未理會,仍是抱著聶仲焱旁若無人的離開
“站住”,就在他們剛離開外門弟子的住所之時,便有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