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一節課上的是烹飪基礎——雞蛋!雞蛋是天使的化身也是魔鬼的饋贈!做得好,你可以感受到這世界最美妙的口感——鬆軟或者嫩滑!做的不好,哼哼——而這兩者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五秒!”然後依舊是各種抑揚頓挫跌宕起伏的威脅加誘惑的特色訓話。
錦心聽得稍稍有些吃力,好心腸亨利悄聲安慰,“夫人說雞蛋在華氏180°會開始凝結,所以溫度必須要掌控好,否則乳化不成,就會做成一鍋油膩膩的炒蛋。”
蘿伯塔接著開始示範標準法式蛋卷的作法,“可別小瞧法師蛋卷咯!金黃的外形,奶油般絲滑的口感,中間鬆軟,要是做不好就是濃稠厚實的奶蛋餅!從選鍋子、打蛋、控製火候,到卷蛋起鍋的幾個動作就可以看出一個廚師的素質。標準蛋卷的做法有三:一是把鍋子向前傾斜20度,然後激烈的甩蛋,二是用叉子拚命的攪蛋,第三嘛,當然就是是邊甩邊攪!”當即就粗魯的甩了一次蛋,攪蛋時叮鈴當啷不絕於耳,“這是為了讓蛋汁能平均受熱,鍋底的部分一凝固就掀起,讓上層的蛋汁滑下去,這樣做好的蛋卷才會均勻細滑,而不是一層老皮包著一團半熟蛋漿。學著點!”
“是的,蘿伯塔夫人!”大家嚇得一個激靈,齊聲答道。
接下來的練習,瑪格麗特身手嫻熟,一馬當先的完成,得到蘿伯塔夫人的讚許後衝著錦心就是一個白眼。錦心的小宇宙噌的爆發,擼袖子,怕什麼!不就是甩個蛋麼!中國的大火翻炒那才叫技術!你得瑟個什麼勁!結果——“你確定你這個叫蛋卷?”蘿伯塔夫人叉著錦心的“蛋卷”大聲質問,“中間都糊在一起的不叫蛋卷!叫奶蛋餅!吃掉重做!”
於是那天的錦心患上了和天才達芬奇一樣的“恐蛋症”——達芬奇畫蛋千遍,她嚐單千遍啊直接苦逼了……
放學時錦心還一臉劫後餘生的僥幸呢,就見君勱站在門口,錦心暗讚一聲玉樹臨風,樂嗬嗬的跑到君勱身邊。
“小心一點!還有寶寶呢!”君勱寵溺的責備。
“嘿嘿,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幼儀你哥要不要那麼溫柔啊……幼儀無奈,你在覬覦什麼啊劉錦心!
“今天上課的景況如何?”
好像小時候的家長問話,錦心汗一個,“上課很開心,至於先生……咳咳,那哪叫先生,叫教官啊哥哥,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嚴格……”
君勱看著手舞足蹈的幼儀,真的像換了一個人……不過,這也是他希望的,她終將擁有她自己的開朗、世界和人生。
錦心不查君勱若有所思的眼神,自然的挽起君勱的手肘,繼續開心的敘述。
君勱先是一愣,眼睛不自然的飄向遠處,臉上有些可疑的顏色,虛咳兩聲,並未掙開。
走回家中,天已擦黑,想起君勱每晚工作很久才睡,錦心有些愧疚吐吐舌頭,“二哥你那麼忙不用來接送的。太辛苦了。”
“權當鍛煉。”君勱眉頭難以察覺的皺了皺,巴黎的治安其實並不好,戰後百廢待興,可是遊手好閑之輩不得不防。幼儀一向不願麻煩別人,要是當真說出自己的擔心,恐怕會選擇好好呆在家中養胎……還是別剝奪她的樂趣罷,畢竟這是她擁有她自己人生的第一步。做哥哥的已經害過她一次,決不能再有第二次。而且……君勱輕輕放開錦心的手,無聲莞爾。
錦心哪裏懂君勱腦子此時早就轉了幾千回,“今天晚餐我下點麵,再加個雞蛋……哎算了,雞蛋還是免了罷!”
接下來的學習緊張又充滿樂趣,上周的“蛋蛋蛋蛋”“蛋蛋蛋蛋”都成了魔音穿耳的詠歎調,錦心感歎法國真是一個為吃而生的國度,吃個蛋蒸煎煮炸燉還沒完,還有美乃滋和荷蘭醬等醬汁,最最難搞的還是水煮荷包蛋,別看它光滑潔白人畜無害的小受樣,要做出完美的荷包蛋,加水,稍加調味,放一點點醋,將蛋打到一個小模子裏,然後小心翼翼倒入水中,不斷翻滾、成型,全程屏氣凝神,雖然過程不過30秒到45秒的事,但是錦心前麵的打擊太大,有一次差點厥過去,蘿伯塔夫人眼睛一瞪,“瞧你個沒出息的模樣!”
最後還是脾氣好耐心佳的幼儀上馬,蘿伯塔夫人切開的水煮荷包蛋流出的蛋液幾乎可以蘸著繞盤子一周,恨鐵不成鋼的黑臉才稍霽。
意外的是亨利看起來很二但是當廚子很有天賦,看著他專注嫻熟的完成蘿伯塔夫人的任務剛覺得他還蠻有魅力的嘛,一轉臉來幫她忙的時候就又開始結結巴巴的二起來了。
嬉笑打鬧的時候瑪格麗特一個眼刀過來錦心皮糙肉厚橫回去,亨利就是一個寒顫直接老實了,緩過來還時不時偷窺瑪格麗特,仰慕之心溢於言表。簡直就是窮**和女神的法國懷舊版,錦心惡趣味的想,人家女神可是眼高於頂,她這個猥瑣姐姐就安慰亨利,騷年不哭,站起來擼?啊啊啊太邪惡了自覺麵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