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已經嚴重缺氧,她敢肯定,若是再遲一些醒來就會在昏迷中去見閻王了。
“懷瑾,你聽到了嗎?”
是祈天澈的聲音,原來他真的在,剛才她聽到的不是幻覺。
懷瑾用手去敲,想告訴他她在這裏,可是力氣有限,抬到半空又墜回了。
“爺,都找遍了,娘娘可能真的不在這裏,先離開吧,若是被這股汙氣染出病來就糟了。”
是李培盛的聲音,他好像是捂著鼻子說的,她敏銳的鼻子也聞到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惡臭味,即便有空氣恐怕也是加速她死亡的空氣。
“不!我肯定她一定在這裏!李培盛,回去把劈風帶來,劈風的鼻子很靈,它跟她待一起那麼久了一定記得她的氣味。”
祈天澈嗬,是怎樣惡劣的環境啊,他居然沒有放棄她?
那個總是用一雙沉靜的黑眸調戲捉弄她的男人,最後一刻居然是他沒有放棄她?
“爺,可是,您……”
“快去!”祈天澈厲喝,然後用袖子掩住嘴鼻輕咳。
“爺,不行,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會染病的!”李培盛擔憂著主子的身子,不願聽令離去。
“李培盛,你再不照辦,以後也不用跟著伺候了!”祈天澈穩住呼吸,一麵找,一麵撂下狠話。
李培盛看著主子執著的背影,跺跺腳,連忙提氣,踩上棺材,踏上樹木,飛身而去。
棺材裏的懷瑾連苦笑都沒有力氣了。
祈天澈為什麼非要找到她不可,她想她大概知道了,他應該已經知道她成功進入禁地了吧?
他,是為了那個女子吧。
她見到那個女子了,真的是舉世無雙、人間絕色,可惜,可惜沒能將她救出來,還讓自己陷入險境了。
這時,手裏的夜明珠滑落。
瞧吧,連拿夜明珠的力氣都沒有了,接下來她是不是隻能等死了?
懷瑾的意識開始渙散,渙散,眼眸漸漸地,漸漸地合上。
小瑾,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賭,靠的就是一口氣。
小瑾,偷不到的東西一次不行就兩次,但不能放棄。
小瑾,殺手不一定要有多狠,有多冷血,你隻需要堅定一個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活得比對手長!
三個養父的訓言恍恍惚惚回蕩在耳畔。
他們說得沒錯,她要賭這一口氣,想要偷的人還沒有偷到,她還要活著出去算賬,她要活!!
本來已經漸漸閉上了的雙眸仿佛注入了一股力量,刷地睜開。
意誌力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當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出去的時候,她用力的同時仿佛有股力量集聚在丹田處,於是閉眼憑直覺去將它凝聚在雙掌上,然後,雙掌合力往上一拍。
砰!
一股內勁震飛棺蓋,纖細的身影破棺而出,宛若重生,氣勢如虹。
“懷瑾!”
祈天澈在她破棺而出的刹那,欣喜若狂地飛身上前接住她墜落的身子。
懷瑾落入一個溫暖厚實的懷裏,睜開眼看到接住自己的男人,俊若天神,堅定地凝視著她。
“噗!”
一落地,她吐出一口血。
祈天澈將她按入懷中讓她沒有機會看到這惡心駭人的地方,然後連忙給她號脈,內力逆行導致傷了自個,恐怕是她第一次用的原因。
“祈天澈,這是什麼鬼地方,好臭!”她意識渙散地嘟嘴埋怨,說完就昏過去了。
祈天澈拿袖子拭去她嘴角的血漬,如獲至寶地打橫抱起她,輕聲說,“我這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樹梢之上,一抹白影單腳負手而立,看著下麵那個男人抱著懷裏的女人堅定地從一地的腐屍走過。
“懷瑾?原來,不是肖燕嗎?”他輕聲呢喃方才趕來時恰巧聽到的名字。
若已非肖燕,那麼,不認得他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懷瑾的歸來讓一切隱患都不複存在了,替代她的婢女功成身退,此刻,躺在他榻上的才是真正的太孫妃。
一回到宮中,他便替她療了傷,也讓包子替她擦了身子,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祈天澈就站在榻前看著這張酣睡的容顏,慌亂了一整日的心終於恢複往昔的平靜。
床上的人兒抱著被角翻了個身,又繼續睡。
祈天澈真想捏醒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明明他擔心她擔心得要死,明明險些就見了閻王,她居然還能睡得這麼踏實,不是沒心沒肺又是什麼?
輕輕地把她壓在被子外的腳放回去,替她捏了捏被子,才轉身走出寢殿。
“李培盛!”
一聽到傳喚的李培盛立即滾進來,還不忘聞聞自己身上是否還有臭味,回來至今他都已經洗了很多遍的說,總覺得還留有股臭味。
祈天澈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裏,眉梢微挑,“很臭?”
李培盛點頭如搗蒜。
能不臭嗎?想他回到宮裏要帶走劈風的時候,劈風還嫌棄地不願跟他走,還好爺也帶著失蹤的太孫妃回來了。
隻是,他沒想到太孫妃真的在那堆……裏啊,若是當時爺真的聽了他的話放棄尋找,那太孫妃不就……
想到這,他心中就無比愧疚,無比的沒臉見爺了。
“那就再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