趔趄著栽進一個人的懷裏,那人淡定地伸手摟住她,熟悉的味道傳入鼻端。
她抬頭,看到一張此時此刻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俊臉,清冷,內斂,眼角眉梢無不是風華。
他整體看上去風塵仆仆,甚至於,忙得連身上的披風都還沒來得及解下。
“不過半日光景,不認得了?”男人屈指輕彈她腦門,使她回神,眉梢含笑。
“祈天澈,不許再彈我頭!”摸摸腦袋,握拳很漢子的警告,別害她覺得自己真像他的小寵似的。
“疼了?我瞧瞧。”大手取代她的小手輕輕撫弄那一處,本來他彈的時候沒用力度,倒是被她方才那一揉給揉紅了。
他們之間的身高差至少有20厘米,懷瑾微微抬頭,就看到他俯首專注的模樣,明明隻是一個小動作卻叫她心猿意馬。
她二十、不,應該算是二十一芳齡了,自小見過各種大場麵,閱人無數,還從沒看誰看得酥了心過。而這個男人,經相處後,你會發現他就像一塊磁鐵,一點一點地將你吸住。
“懷瑾,你倒是讓我生平頭一次因自己的皮相感到自豪。”
揶揄的輕笑自頭頂傳來,懷瑾回魂,也不矯情地說,“生得好看就是讓人欣賞的。”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很禍害嗎?
七分長相,三分氣質,舉世無雙。
“嗯,是該讓人欣賞……”他點頭讚同,輕輕將她攬入懷,“可,隻有你的目光能叫我舒服。”
本來聽他前半句的懷瑾有些占有欲作祟,再聽到他後半句,隻覺心中繁花盛開,那股想要替他抵擋風雨的衝動越來越強烈,不是因為他弱,隻因不想他清冷淡然的眉眼被其他雜質汙染。
“二位,要不要隔壁開間房?”嬌媚的嗓音軟軟地打斷。
懷瑾這才記起還有別人在,輕輕推開男人的懷抱,撇一眼過去。
每看到這瓔珞女人一次就有股想跟她大吵一架的感覺!
“瞪我作甚?我也想把房間讓給你們,可床上這位不知是新人還是舊人的還在呢,你們若是連她都可以無視,我連診金都不收了,還附帶贈送一些增強的藥。”瓔珞笑得曖昧。
懷瑾快步走過去,看到床上昏迷的女人是王楚嫣後,心生愧疚,尤其她臉上還帶著明顯的掌印,讓人很容易就聯想到她曾發生了什麼。
回頭看向那雙深邃沉靜的黑眸,滿心的內疚。
祈天澈淡淡的目光看向瓔珞,瓔珞在懷瑾臉上掃了個來回,識趣地退下了。
這個男人有一種讓人不由自主臣服的魅力,而這種內斂的氣勢更具威力。
“祈天澈,這件事是我的錯。”懷瑾深吸一口氣,是她的責任她就要認。
祈天澈上前輕輕 起她的臉,“讓劈風給斐然傳遞你的計劃,做得很好,總算沒白養它。”
懷瑾愕然,“你不怪我?”
祈天澈看了眼床上還昏迷不醒的王楚嫣,臉上也有了愧疚,“她是在前往我安置她的地方的路上出了事,而我讓你做的事你完成得出乎我想象的好,從何怪起?”
懷瑾的心在這一刻軟得一塌糊塗,都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了,他還是不怪她,眼中沒有半點責備,有的隻是包容。
倔強地壓抑著想撲入他懷裏的衝動,別開頭,視線落回嫣兒身上,“能跟我說一說事情怎麼發生的嗎?”
祈天澈眼底閃現的肅殺沒讓她看到,點頭,輕聲道來。
原來,斐然按照她的計劃,先偽裝成皇太孫的模樣在城外蒙麵劫人,然後等太子的人出手後再讓另外安排的那一撥人上場把人救走,故意將對方的令牌挑落,讓日曜國的人發現,以此來聲討太子。而身受重傷的斐然護著王楚嫣全身而退後,便依照祈天澈先前的計劃將人交給他的人帶到安全地,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采花賊,護送王楚嫣的兩個人全被殺,王楚嫣險些就被糟蹋了,幸好將一切交給李培盛善後後,著急趕回來的祈天澈碰巧救了王楚嫣,但,王楚嫣沒法接受這件事昏過去了至今未醒。
“一個普通的采花賊會在光天化日下殺了兩個人隻為采花?”懷瑾冷笑。
“我也覺得不簡單,隻是還有誰會知道我要安排嫣兒去往何處?”
“估計是想壞了嫣兒的清白,可是目的何在?日曜國勢力不如我們,最後就算一個都不給他們帶回去他們也隻能認了。”
祈天澈沉吟思索,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問題,與他交手的那人武功不差,雖然最終服毒自盡了。
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他抬眸看她。
“祈天澈,我很好奇你這草包是怎麼對抗那個采花賊的?”確定他身上沒有受傷後,懷瑾疑惑地問,那采花賊可是連厲害的護衛都殺了,他是怎麼帶著嫣兒全身而退的?
“懷瑾,當想要保護的人在眼前受傷害時,會激發某些潛力。”某人說得麵不改色。
懷瑾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嫣兒為他被囚禁了十五年,他若用命去保護她實屬正常。
他用命去保護別的女人,而她對他以命相護,如此想,便覺得怪怪的。
“不要……天澈哥哥……天澈哥哥救我……”
床上發出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奇怪的對視,懷瑾要上前,一個身影比她還快,坐到床邊溫柔輕喚,“嫣兒……”
王楚嫣在噩夢中驚醒,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誰後,便委屈地撲進他懷裏,害怕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