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一座靠海的城鎮,晏城也是鹽城。
今日,天下最大的鹽商嚴老爺給自己的兒子娶親,娶的還是一個從海上救回來的美豔女子。
嚴家老爺雖說富甲一方,但卻遭天妒,唯一僅有的兒子也是個傻兒。所以,這次給自己的傻兒子娶親,大肆操辦,幾乎是恨不得將整個晏城都掛上喜彩。
嚴家,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喜堂也辦得極為盛大,新娘子由人代為接到喜堂之上,嚴家少爺才被人從後堂扶出來,嘴臉都歪曲,就連手腳都不利索,甚至還時不時有口水自嘴角淌下。
“少爺,來,拜天地了。”奶娘將新娘手上拿著的另一端手牽塞到他手中。
“一拜天地!”管家高唱。
新娘轉身對天地彎腰拜,新郎官卻還傻傻站在原地,毫無反應,最後還得靠奶娘引領。
“二拜高堂!”新娘子又轉身對著座上笑得合不攏嘴的嚴老爺彎腰一拜。
終於,到最後一拜,新郎官由奶娘扶著與新娘麵對麵,新郎官嘴角抽搐了半天,也沒說出個話來,剛覺得好玩想去揭開新娘的蓋頭,卻被奶娘及時阻止。
“夫妻對拜!”
新娘握住手牽的手微微一緊,彎腰——
倏然,一陣陰風吹進來,緊接著,一道劍氣橫空劈來,將新人手中的喜彩劈成兩半。
頓時,整個喜宴亂作一團。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旋風般出現在堂上,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走到新娘子身邊,手上的劍直直挑開了新娘子的紅蓋頭。
蓋頭翻飛上空,露出新娘子的真麵容。
“啊!新娘子好美!”
眾人驚豔不已,因為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美得妖豔,美得傾城,眸光流轉間,春波蕩漾。
不過!
被新娘子的美驚豔過後,眾人的目光都落在突然闖入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襲黑色錦袍,麵容冷峻,目光如劍,周身上下無不散發著冰冷氣息,仿佛隨時隨地都能將人冰凍三尺。
斐然看著眼前這個自己苦苦尋了大半年的女人,看到她一身鳳冠霞帔,為別的男人披上嫁衣,再看那個她要嫁的男人,他麵容更冷。
舉步逼近,一把將她頭頂上的鳳冠取下,狠狠砸在地上,一把捏起她的手,“想嫁人?可以!隻能嫁給我文斐然!”
新娘子終於有了反應,直視他冷若刺骨的雙眸,一臉茫然,“你是誰?”
斐然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他幾乎是上天入地的找她,廢寢忘食,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卻問他是誰?
倘若當年她不招惹他,又怎會有而今的錐心之痛?
當年,當年……
“斐爺,方才接獲消息,皇太孫帶著昏迷不醒的太孫妃現身醉紅樓,太子已暗中派了江湖殺手包圍醉紅樓,殺無赦。”
一間隱蔽的院子裏,屬下來報。
斐然猛地將劍回鞘,轉身箭步而去。
“召集所有人,我先行一步。”
這些都是皇太孫交給他培養的人,他的命是皇太孫所救,在自己大仇未報之前,皇太孫就是他的命。
是的,他與當今宰相龐清有著血海深仇,這二十年來他每天都活在噩夢中,夢中全是滿地的屍首,他的爹和娘身中數刀,死不瞑目,而這些都拜龐清所賜。
這二十年來他也隻為報仇而活,隻是沒想到今夜一個人的出現會改變他的一生。
醉紅樓裏,已經是血流成河。
瓔珞看著一個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護著當歸左躲右閃,想找路逃走,可是裏裏外外,到處都是殺手,根本沒法逃出去。
看到驚皇太孫抱起昏迷中的太孫妃殺出去,她也隻好帶著當歸跟在後頭走,最起碼這樣子他們能得到保障,因為她們也是受了他們的連累。
好不容易快要走到樓梯口,就被敵人死死包圍了,原先保護他們的侍衛也一個個倒下,她們能做的隻有自救。
“狗急跳牆嗎?”祈天澈冷眼看著那些殺手,冷笑,再低頭看向懷裏的人兒時,目光柔和,連聲音也是輕柔的,“懷瑾,你說的以命相護呢?原來你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小騙子。”
瓔珞看到忍不住翻白眼,“這時候還顧兒女私情,不要命了!”丟給他們一瓶藥,然後手裏灑出一把藥粉,那群殺上來的殺手瞬間倒地。
“你們想死就待著吧!”說完,拉著當歸就往出路衝。
然而,走到樓梯口,她們就發現要逃出去不簡單,樓下已經布滿殺手,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當歸,你今日是不是踩****了。”瓔珞煩躁地問,怎麼這麼倒黴。
“小姐冤枉,奴婢沒有啊。”當歸喊冤。
瓔珞瞄了瞄四周情勢,她發現皇太孫突然一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樣子,擺明了是要殺出去。
她可不想跟他們送死,悄悄對當歸說,“待會咱們趁亂跑向逃生門。”
“小姐,不帶上他們嗎?”當歸問。
“帶上他們幹嘛,這些人要殺的就是他們,帶上他們無疑就是往死路上走。”
“小姐說得有理,那,小姐,此時此刻是不是正是機會呢?”當歸指著已經空出來的方向。
瓔珞欣喜,正要拉著當歸悄悄逃命去,倏然,門窗被人從外恍如勢如破竹般肌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