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宮內亂,太子和皇貴妃一群人要趁著老皇帝臥病在榻,策劃篡位,皇宮裏人心惶惶。
瓔珞則受皇太孫所托,留在承陽殿,在一切平定後,用體內的蠱王試著替王楚嫣去掉身上的情蠱。
直到近午時,金鑾殿那邊終於傳來消息,皇太孫和太孫妃平亂成功!太子一黨被拿下,即將論罪。
瓔珞看著一直安靜地低頭刺繡的女子,起身上前對她說,“嫣然郡主,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
王楚嫣刺繡的動作一停,抬頭,單純無害地對她微笑,“瓔珞姐姐,真的要那麼做嗎?”
“嗯,我也想試試,這不止是因為皇太孫所托,也是因為我師父臨終所托。”
是的,她師父,也就是聖手神醫。
世人都以為他沒有徒弟,好吧,他的確沒有徒弟,因為他從未承認過,還是她當年自個賴上他的。
那個老頭愛住在山中破茅屋也不願回到那活人穀去 ,愛住到寧死也不願讓人幫他收屍。
等兩年後,她去的時候,他老人家已化作一堆白骨,看似淒涼,卻是他最安息的方式。
“那……有勞瓔珞姐姐了。”王楚嫣放下針線,翩然起身朝瓔珞福了一禮。
瓔珞點頭,“那咱們到裏麵去吧。”
說著,邁步先行。
身後,清純無害的王楚嫣勾出陰險的笑弧,上前,一個手刀朝她的頸畔劈下去。
瓔珞頸上吃痛,緩緩回過身來,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徹底變了臉的女子。
饒是她深諳下毒,對事先沒有防備的人是完全無計可施。
“為何?”昏過去前,她問。
王楚嫣蹲下身對她冷笑,“為何?你以為我會讓天澈哥哥冒這個險嗎?你以為我願意讓他和那個女人生兒育女,白頭偕老嗎?”
“隻要有這情蠱在,天澈哥哥就一輩子都離不開我!所以,你該死!”
可惜,瓔珞再也聽不進去隻字半語。
瓔珞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少天,她身上所有藥都被搜走了,任她再會使毒,也不可能憑空變得出毒藥來。
她也不知道外麵變成什麼樣了,這王楚嫣原本是要殺了她的,但是聽說刑部尚書在找她,就覺得留著她還有用,便將她關入被一場大火燒過的梧桐苑裏。
這裏,早前因為容昭儀瘋癲,所以沒人來。
而今,被大火燒過,傳言容昭儀和伺候她的老嬤嬤被燒死在裏麵,更加沒人敢踏入了,漸漸的,這個地方會被人遺忘。
瓔珞被關進來的時候,她隻問了一個問題。
“當年的文家滅門慘案,皇上如何處理?”
王楚嫣告訴她,“皇上已歸還文家大宅,刑部尚書也回歸文家大少的身份。”
答案不是完全滿意,倒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自此,她安逸地‘住’下了,每日在這破地方裏麵瞎搗鼓,每日有人送飯菜,還有什麼地方比得上這裏跟適合躲人。
再說,她也出不去。
時已入冬,夜,寒冷。
斐然奉命前來,一踏入承陽殿,就見一襲淺金色錦袍的男子站在屋頂上,負手而立,寒風吹得他的衣袂簌簌作響。
他收回眺望遠方的目光,從袖中滑出一支短笛,放在嘴邊輕輕吹奏,吹出來的旋律淒美,孤寂。
這樣的笛音並不止今夜會有,而是自從一個人離開後。
是的,一個人離開了,承陽殿變得比她沒來之前更清冷,再也沒了往日的人氣。
就連看門的小三小四都無精打采,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連他每次踏入都覺得不習慣了,沒有那抹囂張的身影,一切都感覺太陌生。
而皇太孫……
聽說,自太孫妃離開的那一日起,就下令誰也不許再提起有關太孫妃的一切,包括曾經太孫妃用過的東西都不許再出現。
以為如此就能絕情斷愛,忘了嗎?
聽他吹出來的笛音就知越想忘,隻會越痛。
李培盛似是終於盼到了救星,小心翼翼地朝上麵開口,“爺,刑部尚書斐大人來了。”
笛音止,那抹蕭瑟的身影緩緩回過身來,張手飛身而下,直接進了落梅院。
“斐大人請。”許是因為他的到來阻止了他的主子繼續傷懷下去,李培盛對他特別殷勤。
斐然頷首,跟進去。
來到書房,就見書案上堆滿了奏折,看得出來是想以此來轉移什麼。
“微臣參見……”
“免了。”祈天澈擺手打斷,指著一堆奏折,“這些都是上奏的案子,你拿下去查一查。”
斐然領命,上前一瞧,還真不少。
他隨手拿起一本翻了下,頓時被裏麵的事件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