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在變身術上下苦功夫(1 / 2)

“變身術”是指一個人應變外部環境和各種對手的技巧。和善變,因為他總希望自己能麻煩少一點、利潤多一點。

和在辦理大案要案中,有巧妙應變的本事,因此,凡經他手辦理的案件,無論案情的定性如何,都能使自己處於有利地位。在國泰貪縱營私案中,和就是這樣“站穩”的。

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四月初,都察院禦史錢灃疏劾山東巡撫國泰、布政使於易簡“貪縱營私”,“國泰於屬員題升調補,多索賄賂”,“按照州縣肥瘠,分股勒派。揭有升調,惟視行賄多寡,以致曆城州縣虧空或八九萬兩,或六七萬兩。布政使於易簡亦縱情攫賄,與國泰相埒”。

國泰隸屬滿洲鑲白旗,姓富察氏,係四川總督文綬之子,曾任刑部主事、郎中、山東按察使、山東布政使等職,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被擢為山東巡撫。乾隆三十八年已調任陝甘總督的文綬,因在四川任內庇護縱子為非的阿爾泰,被戍伊犁。國泰因疏請同父一起遣戍,得到皇帝的賞識,不僅保住官職,而且很快升為山東巡撫。

國泰少年得誌,為人跋扈,對待屬下“不以禮,小不當意輒嗬斥”。國泰之父文綬因庇護阿爾泰交罰銀八萬兩,國泰則明目張膽勒索屬下,代父交納贖罪銀兩。於易簡係已故大學士於敏中之弟,雖然也出身宦門,但其生性懦弱,因而同國泰共事也稱得上是剛柔相濟。在國泰大發雷霆時,於易簡竟然奴顏婢膝,“長跪白事”。對國泰的頤指氣使,於易簡已經是司空見慣。

對於“性情乖張”的國泰,阿桂、福康安(阿桂係當時軍機處首席大臣、內閣首輔;福康安係傅恒之子,時任雲貴總督)、和等相繼向皇帝“密為陳奏,欲以京員調用,消彌其事”,卻被皇帝拒絕。因乾隆屢聞“國泰在山東巡撫任內不得屬員之心”,“恐其有不法款跡”,乾隆遂於四十六年正月,特意“傳諭令於易簡來京訊問”。於易簡到京後力保:“國泰並無別項款跡”,“惟馭下過嚴,遇有辦理案件未協及詢問不能登答者,每加訓飭,是以屬員畏懼,致有詬言。”乾隆又問及“國泰屢經保薦呂爾昌,有無徇庇交通情事”,於易簡則以“呂爾昌與國泰均係刑部司官出身,常委審理案件,並無徇庇交通之事”對。

於易簡何以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與國泰緊緊連在一起?於易簡曾任濟南知府,由於國泰的提攜升任山東布政使,此種知遇之恩令其沒齒不忘。在於敏中逝後,於易簡對國泰更為依賴。兼之二人都嗜好昆曲,有時還粉墨登場。據傳他們最喜歡演的是洪升的《長生殿》,於易簡扮唐明皇,國泰飾楊玉環,聲色俱佳,維妙維肖。誌趣相投也許是於易簡力保國泰的另一個原因,即所謂高山流水遇知音。

乾隆四十七年四月初四,和與都察院左都禦史劉墉、禦史錢灃等奉命前往濟南查辦國泰案。與此同時,乾隆諭令曾在山東查辦過鹽務的前長蘆鹽政伊齡阿如實陳奏在山東的所見所聞;命令已升任湖南布政使的前山東按察使葉佩蓀據實陳奏國泰貪縱營私之處,不得稍存徇隱、回護;又責令由國泰推薦升任安徽按察使的原濟南府知府呂爾昌交待“如何與國泰前往涿州、德州、江省一帶有查辦事件。因我母親現於上月二十五日起身到我哥哥任去,有年紀的人行路遲緩,恐怕還該在途中。德州是山東地方,尚有幹係我哥哥的事,母親在道上聽見害怕,所以差套兒(國霖家奴仆)赴東,與母親請安,並叫他探聽欽差查辦德州信息,如沒有我哥哥的事就迅速回京。”

另據套兒供稱,初四日自京起身,初七日到山東省,“路上遇見大爺(指國泰)接欽差,我請了安,大爺問我‘你來做什麼?’我說二爺(指國霖)打發我來替老太太請安,恐老太太聽見有欽差來害怕。”然而套兒並未到國泰官邸給老太太請安,而是“回到德州住了兩日,打聽山東省城有什麼事,到十四日聽說我大爺已查抄拿問了才回來”。

正像辦案人所分析的:“你既到山東,你大爺為何不留你在那裏,這不是怕你漏出馬腳致事情敗露嗎?”國泰在四月十七日的口供卻對套兒送信予以否認,自稱“我於初六日接德州驛站上報單得知,欽差赴江省一帶公幹之信,約於初八(原檔有殘),可過齊河,我恐路過盤查,是以叫藩司將縣庫(原檔有殘)生查辦。至我兄弟差來家人套兒,我於初七月出城恭請聖安,在途中遇著他,說係我兄弟差來給我母親請安,並說有欽差往江南查辦事件,不知山東有應辦的事件沒有,京中不知信息,甚是害怕,叫來探聽探聽,就回去知告好放心。我即向他說,欽差現在就要到了,倘有路過東省查辦事件,你適自京來,恐有不便,就叫他回去了,並非我兄弟差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