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阿姨客氣了,我跟家鈺是校友,有點誤會......”
“陳子聰你閉嘴,家鈺也是你叫的?哎呀,媽,你別拉我呀,陳子聰他不是好人。”
“這孩子,子聰啊......”
“阿姨,沒關係,您不用感到抱歉,也不必責怪家鈺,是我做事不夠周全,家鈺怪我也是應該的。今天大家來都是為了給家鈺慶祝的,我就先告辭了。”
蘇同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場其他看熱鬧的賓客有何感想蘇同同不知道,但她對陳子聰卻是滿滿的佩服。剛才兩人的對話喚回了她幾個月前的記憶,她就說一開始看著李家鈺眼熟呢,原來她也是最初那些幸存的學生之一啊。如果不是知曉事情大概的始末,蘇同同也會覺得陳子聰是個好娃,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當麵指著鼻子罵還寬容有禮識進退,委曲求全主動退讓,看著他的背影是多麼淒涼博人關愛啊。可惜,此時的蘇同同分外明白李家鈺悲憤的心情,陳子聰這娃夠腹黑,看看把李家鈺委屈的。
在場的賓客除了運氣超好的某傻,其他能活到現在、又有實力能加今晚聚會的,誰不是多長了N個心眼,這個小小的插曲在眾人有意的忽視下很快淡出人們的視線,至於背地裏對此什麼看法、產生個什麼想法都是人家關起門來的事了。總的來說,李家鈺今晚過得還是蠻HAPPY的,沾了李家鈺光的蘇同同過得那就更是有滋味了,從小到大她還是劉姥姥進大觀園頭一次碰到如此場合呢。
當李家鈺諂媚地向蘇同同討要土炸彈時,蘇同同真相了,可她也莫宰羊啊。東西還被軍方扣著呢,不然她也不會那麼可憐在大街上聞香了,就五塊錢還得琢磨著掰成幾瓣來花呢。
算上最初被扣留的兩天,蘇同同統共在滿屯鎮生活了七天,其間當了四天的兵。
不得不說,滿屯鎮確實是個好地方,不消多說,隻要看到鎮裏人的生活狀態就知道了。就這幾日蘇同同所見所聞,老百姓對生活的熱情那就好比冬天的篝火。滿屯鎮的人就好像被集體打了興奮劑,各種悲觀頹廢的、混吃等死的消極情緒統統不見蹤影,有的隻是昂揚的鬥誌。直白點,引用她經常光顧的烤肉串大叔的原話就是——害怕?那有啥好怕的,要是一對一單挑,我能挑它十個八個的;傷心?哎呦,家裏死人誰不難過,可再難過這日子也得繼續過下去,有道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可這要是混混噩噩地混日子還活著幹啥,還不如給好人騰地方呢。
滿屯鎮冬季酷寒,夏季酷熱,因此一直以來居住的人口都少。直到近幾年,因著新開發出來的旅遊項目,鎮子上的人才日漸多了起來。不過畢竟都是遊客,除了特別愛好的,誰會在大冬天的跑滿屯鎮自找罪受。也因此,災難爆發之後滿屯鎮以著匪夷所思的速度重新歸於人類的掌控。在其他百萬人口的大城市僅餘幾百、幾十人相比,隻有區區三萬人的小鎮卻有近兩千人存活相比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自古以來流傳著這麼個說法 ,窮山惡水出刁民。按照蘇同同的個人理解,這也與滿屯鎮彪悍的民風脫不了關係。也許是幾百、甚至幾千年來與惡劣的自然環境相抗爭的結果,滿屯鎮的人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強悍的霸氣,行事粗獷而豪爽。排除掉逃進滿屯鎮的人,軍隊裏百分之九十都是滿屯鎮人,而且男女比例相差不大,從中就可窺得他們的實力。
說心裏話,蘇同同對滿屯鎮的印象還是非常好的,而且在這裏吃喝不愁。水源,不論河流,光是井水就足以日常生活所需了;食物也是,別看氣候條件挺惡劣,可地裏至少一年還是可以收一茬的,再加上種大棚什麼的,兩千人的口糧那是夠夠的了。再加上打獵所得的野味、飼養的牲畜家禽,飯菜質量和以前還真沒差多少。至少從來都不挑食的蘇同同是沒啥可抱怨的。
可這裏千好萬好,蘇同同卻始終產生不了歸屬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想家了。要不是還有心事未了結,蘇同同早吵著鬧著要走了。關於父親和弟弟的地址,在她離開李家第二日的上午李家鋒就給她找到了。隻不過,臨到關鍵時刻蘇同同卻有些退縮,總覺得還沒準備好見麵就暫時拖著,那寫著他們地址的紙條就一直隨身揣著。
雖說還沒見到親人,蘇同同卻在部隊的食堂裏意外見到了分別了有一段時間明娟。她驚訝地發現,才分別了短短幾個禮拜啊,明娟竟然結婚了!對象就是她所在三連的二排排長。兩人閑聊沒幾分鍾,蘇同同就見到了明娟丈夫的本尊,是一個長相硬朗、很有男人味的小夥子。兩人的互動間縈繞著淡淡的溫馨,蘇同同很是替明娟高興。明娟極是熱情地邀請蘇同同到她家去做客,蘇同同也想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就不客氣地當起兩人的電燈泡。
因為她還有訓練,蘇同同在明娟家裏呆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告辭了。回部隊時消化著從明娟那裏得知的信息,蘇同同忍不住慨歎不可預測的命運軌跡和人與人之間那奇妙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