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2 / 3)

桔梗淚意盈盈,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即將成親,雖然是二度成親,但耳聞與親見真是如此不同。早知道,就該多耽誤些時候,好好刁難一下慕容沉。

“你呀,別想著欺負慕容沉,我們幾個好不容易才救下他,至今內力都沒有恢複,你別盡往歪處想。”茱萸一眼看穿她。

桔梗冷哼,望著慕容沉頭上三根招搖的孔雀翎,很想拿把剪子給剪了。

是夜,酒過三巡,慕容沉回了新婚,打發一眾好事之徒,把他命人從司徒景淵那取來的好酒傾囊相送,這才有了這個安穩的洞房花燭。

“娘子!”慕容沉從袖中取出不少幹果,“喏,給你墊墊肚子。”

古芷噗嗤一笑,伸手接過,“我早吃過了。你以為這還是在慕容家,我人生地不熟的嗎?別忘了,我可是這的地頭蛇。誰敢餓著我!”

慕容沉順勢握住她的手,滿懷歉疚,“對不起,上一次讓你受委屈了。”

“那你準備怎麼補償我?”古芷拿掉礙事的蓋頭,起身相迎,“不止是上一次,還有被你遺忘的十年。”

他傾身抱住她,傾盡十年相思,十年沮喪,十年等待。冥冥之中,或許早已注定,他的一生必然與她糾纏。

“我拿這輩子補償你。你不老去,我不敢先離開。我一定比你多活一日,讓你免受生離死別之苦。”失而複得的感覺尤其美妙,特別是第二次的失去與重獲,都讓人再也不願經曆。那就好比一把鋒利的刀子,在胸口處一刀一刀地剜,失去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不停地做包子,讓自己看起來忙碌一些,就不會衝動地想去搖醒她。明知道她是假裝的,卻隻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每夜守在榻前,等著她醒來,隻是遠遠地看她一眼,也覺得心滿意足。

這是他和石媛媛在一起的十年,所沒有過的牽腸掛肚。

他曾經以為,對石媛媛漸生的厭惡是對青梅樹下盟誓的背叛,所以不得不加倍對她好,即使傷害讓他心動的女人,他也不敢有半分的委屈她。

陰差陽錯。原來,他深愛的一直都沒有變。

“那就罰你種上滿園的青梅,不許別人幫忙。”古芷勾住他的脖子,一臉正色,隻是輕揚的嘴角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

慕容沉低頭吻住她的唇角,輕聲蠱惑道:“娘子,你笑一個。”

古芷望著他遲疑片刻,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眼睛跟著眯了起來,彎成月牙的模樣。紅豔的喜服,映襯她白如凝脂的肌膚,不再是清冷如霜,像是初升的旭日,染紅積雪成堆的大地。

這是第二個洞房花燭夜。

帳幔帷帷落下,一室旖旎曼妙。

夜靜得出奇,空曠的山間山風嗚咽怒吼,議事堂的喜宴早早地結束,似乎是怕打擾到新人,連燭火都在頃刻間被熄滅。

依舊是一個暖陽高升的冬日,冉妙的尖叫聲響徹八方,如同一支利箭,直插入古芷的耳膜,瞬間清醒。

“聽,妙兒怎麼了?”古芷以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裹了一件外袍便往外衝。

慕容沉也察覺出不妙,隨意披了件衣裳就跟著她出去。

古芷尋聲而去,還未見到冉妙,便看到積雪覆蓋的庭院已不再是往日素淨的白。

那是紅色,和她喜服的顏色一樣,和這片屋舍裝飾的顏色一樣。

極致的紅,濃烈而……血腥。

那是血。幹涸的血。

從積雪上一具具屍體上流出來的血,散發出令人作嘔的鐵鏽之氣。

這麼濃重的味道,她竟一點都沒有發覺。這到底是怎麼了?

古芷蹲下身,拈起一綹帶血的積雪,放到鼻尖聞了聞。她痛苦地閉上眼睛,竟是子夜時分,那時候她正和慕容沉洞房花燭……

這怎麼可能!不二教十二分堂堂主都是一方霸主,武功修為絕非泛泛,怎麼能被殺得如此悄無聲息,連打鬥聲都沒有聽到,這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