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裏的氣氛漸漸升高,江嶼舟和季扶歌兩人劍拔弩張,爭執不下。
棠見岄目光落在江嶼舟身上,心下詫然。
他就是江嶼煋的哥哥嗎?
“行了。”江嶼煋眉心微蹙,染上煩躁,他抬眼盯著季扶歌,“就小木屋,說吧,說不出來……爺準揍你!”
江嶼舟直接蔫兒了,雙目頓時變得空洞。
季扶歌轉身,臉上露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佯裝不經意朝著門踱步而去,嘴裏還吐出一句,
“江嶼煋,你輸定了。”
江嶼煋隻是靜靜的盯著他,懶得說話。
季扶歌眸子微淡,漸漸湧現出確定,
“你在看一個女生。”
棠見岄下意識將目光,停留在江嶼煋微僵的臉上,胸腔裏爬上一抹貓抓的異樣,在隱隱作痛。
“咣——”
溫池焰用勺子往嘴裏塞蝦肉的手忽地一頓,勺子應聲落在碗裏,鮮紅的蝦肉四散在瓷碗周圍。
他顧不上清理,緩緩扭頭和江嶼舟相視一眼,兩人神同步轉頭,緊盯著江嶼煋,臉上寫滿了震驚。
“嗬。”江嶼煋垂下眼,掩飾著眸底的驚訝。
突然,季扶歌接下來的話一句句都落在他心頭,他不由心下一緊。
——“你很想見到她。”
——“最好是立刻見。”
——“最重要的是,你動……”
“夠了,我認輸。”江嶼煋及時出聲製止,眸子不動聲色掃了一眼那邊的江嶼舟。
這要是讓他知道,不得在外婆跟前吹得天花亂墜?估計明早就有一堆的育兒師找上門了。
溫池焰懵了,見江嶼煋這反應,難不成他哥說的都是真的?!
哇靠!炸裂!
這就認輸了?!
一套房就這樣沒了?!
…………
心裏想著,他有很重視的女孩了,是好事。棠見岄垂眼,難掩眸底的失落。腦海中浮現出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段短暫的記憶時至今日,也彌足珍貴。
季扶歌突然調轉了腳下的方向,悄聲靠近一旁正胡思亂想的棠見岄,嘴邊勾起一抹深意,
“江嶼煋,抬頭。”
聞言,他下意識抬頭看他,神色自若。
季扶歌趁棠見岄不注意,隻手迅速勾著她的脖子,迫使她抬頭,隨即一把拿下她頭上的帽子和臉上的口罩,動作一氣嗬成。
“她就是你在找的人,對吧?”
江嶼煋原本懶散倦怠的神情,猛的直接僵化在原地,久久沒回神。
眼前是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棠見岄很漂亮,她屬於那種讓人久看不厭,然後慢慢驚豔的臉。即便是下顎被刀片留下了淡淡的傷痕,也絲毫不影響她在別人眼中的樣子。
有多讓人記憶深刻。
他心口那一絲暴漲的情緒,像瘋了似的衝破束縛,逃出眼眶,藏進了棠見岄深深淺淺的眸色中,無法複還。
幾乎是一瞬間,空氣凝結成冰。
他定定的看著她,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溫池焰不由疑惑,嘀咕出聲來,
“這,這不是江哥在舊季城大學的同桌麼?”
他暗戀的那個女生!
季扶歌讓他別搞暗戀,搞明戀的那個女生!
溫池焰勾唇,一目了然。
一旁的江嶼舟剛還不明所以,這會兒直接興奮了,他豎直背脊,仔細觀察著江嶼煋,心裏盤算著小九九。
回過神來的棠見岄隻覺麵上微涼,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原本被口罩遮擋住的地方,那裏現在一片空白。
她心底一驚,手忙腳亂的奪過季扶歌手裏的口罩,重新戴上。
雖然為時已晚。
……
見她突然往門外衝去,江嶼煋瞬間一個箭步追了上去。
留下三人相視一笑。
溫池焰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季扶歌在他身旁落座,“你問什麼。”
“不是,都說一下啊?!我倆都好奇死了!”
江嶼舟朝他連連點頭。
季扶歌挑眉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
“什麼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事情是這樣的……”
…………
初夏的晚風很溫柔,悄悄吹散了她臉頰上的紅暈。
棠見岄坐在臨橋下方的階梯上,視線掠過臨河,落到身旁的人身上,她有些無奈,輕聲歎息,
“我真的不跑了,你先鬆開。”
江嶼煋一直盯著她的眸子微閃,猶豫著放開她的手,語氣裏帶著一絲憋屈,
“為什麼躲我。”
“我沒有。”棠見岄想了想,沒忍住故意說,“是你叫我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