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氣溫是最高的,餐廳裏開了空調。
江嶼煋微眯著眸子,眼底透出冷寂,“顧總不忙麼?還有空管閑事兒呢?”
顧雲逸挑眉,“我是老板。”
……
得,首戰就敗了麼……
那是不可能的!
江嶼煋往後倚在椅背上,神情不屑,“老板隨時都能換,你說是麼?”
“……”顧雲逸低笑一聲,“是,要江少爺可是首富,還有啥是你買不到的?”
江嶼煋眼眸漆黑,一字一頓道,
“知道就好。”
顧雲逸不怒反笑,語氣輕蔑,“不過,有一樣東西,可是你用再多錢都買不到的。”
他的視線有意落在棠見岄身上,見她正衝著進門的客人問候,嘴邊吐出諷意,
“那就是……雙向奔赴的感情。”
語畢,顧雲逸不給他反駁的機會,轉身徑直離去。
江嶼煋垂眼,語凝半晌。
眼見棠見岄正帶著客人朝包間去,他靜靜的盯著她,心底湧上煩悶,起身朝門外走去。
……
棠見岄交疊的手,正不動聲色的揉著隱隱作痛的肚子,她眉頭不展,麵上劃過一絲痛苦。
終於等到雪姐來換班,她急忙朝門外一路小跑著,剛跑出大門,她已經痛得直接縮成了一團,半跪在地。
聽見輕喚的江嶼回頭望去,視線在觸碰到那一團小小的身影上,眸子驟縮。他急忙起身衝到她跟前,一臉急切,
“棠見岄!你怎麼了?!”
“痛……”她低聲輕呼,腦袋越來越沉重。幾乎是一瞬間,就直接倒進了他懷裏。
“棠見岄!”
江嶼煋來不及做多停留,他給蘇清淮發了條語音後,便快速將她打橫抱起,朝著街道衝去,攔下一輛的士,朝著星舟榭趕去。
懷裏的人眉頭始終不展,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江嶼煋抬手劃動指尖,替她抹去額頭的薄汗。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般,惴惴不安。
明明回去的路很短,他總覺得像是熬了很久,才終於抵達。
他抱起棠見岄直奔客廳沙發。
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又匆忙到廚房倒了杯溫水放在茶幾上。
江嶼煋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下,手臂緊緊圈住她,迫使她斜倚住自己的臂彎。他端過水杯,湊到她微白的唇邊,
“先喝點水。”
棠見岄完全沒反應,已經痛昏了過去。
江嶼煋臉上的擔憂神色漸盛,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隻得放下水杯,雙臂緊緊抱著她。
“叮咚!”
門鈴響起,江嶼煋抬眼衝門外低喊,“沒鎖,進來!”
沒一會兒,蘇清淮拖著極度疲憊的身子,徑直走向江嶼煋。
“幹嘛啊?!這麼火急火燎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蘇清淮見他急得都快冒煙兒了,也不逗趣。急忙蹲下身來,直接給她把脈。
半晌,他突然眉頭緊皺,抬眼看向江嶼煋,不由疑惑,“真是怪了,她這脈像很是紊亂,一時半會兒我竟然摸不出來!”
聞言,江嶼煋瞬間坐立難安。他將她平放在沙發上,摸出手機準備再次撥通號碼——
“等等。”
蘇清淮麵露難色,指尖還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輕點著。他突然起身,說要回去一趟,拿點輸液瓶。
江嶼煋無聲點頭。
他慌忙回過身來半跪在她身前,輕輕拂開她額頭已經濕透的碎發,心底的擔憂就快要溢出眼眶。
約莫過了十分鍾,蘇清淮帶著一個大藥箱跑了進來,他不敢耽誤一分,手上給她打針的動作在加快。
江嶼煋緊擰著眉峰,一刻也沒鬆開過。
他問蘇清淮,“她到底是怎麼了?!”
蘇清淮抬頭掃視一眼滴數,給她調到合適的速度後,他起身麵上詫異,
“她這段時間到底吃了什麼?體內的營養物質竟然在相互衝撞。”
江嶼煋突然噤了聲。
他不知道。
蘇清淮還以為他是沒聽懂,便又解釋了一遍,“說簡單點,她吃了相克的食物,有中毒的跡象。你得注意了。”
江嶼煋眸子微沉,眉宇間染上濃烈的煩躁意味。他的掌心將她的手包裹,眼眸直盯著她煞白的臉。
既心疼卻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