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棠見岄抬眸，衝他微笑，“沒有。”
她三兩下吃完，端起一旁的牛奶一飲而盡，隨後匆忙丟下一句，“我有點事，晚飯就不用等我回來了。”出了門。
江嶼煋眸色韻濃，朝她揮了揮手目視著她離開，卻沒起身去送她。
他雙手交疊抵在鼻尖，神情越發冷沉。隨即摸出手機，翻出號碼撥了出去。
她突然變得不對勁，一定是在手機上看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才會急匆匆往門外跑去。
燕子在半空中盤旋已久，原本碧藍的天空中突然烏雲密布，一場暴風雨來臨。
棠見岄一下車就往春苑樓跑，終於到達那扇熟悉的大門前，她一刻也不敢停息，摸出鑰匙開門。
客廳裏亮堂堂的一片。
飯桌上坐著兩個男人，正咬著半截煙頭玩遊戲，見她回來，直接開門見山，
“你媽在裏麵，自己去看。”
棠見岄神色一凝，急忙跑進古紀瀾臥室。
入眼的是古紀瀾狼狽不堪的一幕，她靜靜的躺在床尾，身上的皮膚密密麻麻的緋紅色痕跡，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被衣服遮擋的地方。
她震驚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明白了一切。
不敢想，古紀瀾醒來要是知道自己被淩辱，還能不能冷靜的下來。
緩了好久，棠見岄雙手不受控製的發抖，上前替她蓋好被子。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指節緩緩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裏，痛到麻木。
她漸漸紅了眼眶。
棠見岄猛然轉身衝出門外，衝著餐桌上的男人沉聲嗬斥，背脊一陣陣的發涼，
“舅舅！她是你親姐姐，你怎麼能下得去手！”
男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撇著嘴角陰笑，
“我當然下不去手啊~”他起身到她身旁站定，微微歪頭湊近她耳邊，低聲嘲諷，
“一個連兒子都沒有的寡婦，除了賣，還能有什麼價值？”
他的汙言穢語深深的刺痛著她，棠見岄下意識腳下趔趄，痛到胸口呼吸一緊，差點就沒站穩。
忽地，鼻腔裏一股強烈熱流襲來，有什麼從裏邊流了出來。
棠見岄隨意抹了一把唇上的液體，一抹刺眼的猩紅映入眼底，她麵上一頓，隨即無所謂的用袖口擦掉。
古紀申挑眉，嗤笑一聲，“喲，火挺大~”他轉了個身，特意俯下頭來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要不要舅舅……找個人幫你泄泄火氣？”
聞言，棠見岄頭也沒抬的冷聲說了句，
“我有傳染病。”
“嗤。”古紀申麵露不屑，身體卻誠實的往後退了一步，“唬誰呢？”
“不信可以去醫院檢查看，我是不是唬你的。”
棠見岄自顧自去廚房洗了把臉，經過他身旁時還不忘調侃，“舅舅，你也收斂點吧，小心那天也被傳染了也說不定。”
怕被盯上，她隻能胡謅。
果不其然，古紀申連連退後幾步遠，朝她喊道，“靠！你這小孬種還真是晦氣！”
棠見岄沒說話。
古紀申收起臉上的驚恐，沒好氣地說，“你母親還欠我們八百萬，你這做女兒的，是不是得幫她還了？”
棠見岄緩步向他靠近，眸色一暗，“八百萬？怎麼可能。”
古紀申就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便摸出兜裏那張事先準備好的欠條，讓一旁的保鏢給她遞過去。
兩人隔著大老遠，保鏢直接朝她扔了過去，剛好砸到了她的額頭，紙團落在手心裏，棠見岄打開一看。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欠條的內容，是因為棠淩盛毒癮發作需要買藥，落款處是古紀瀾的簽名。
她的心直接涼了半截兒腦海中複雜的情緒接踵而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古紀申得意大笑，“怎麼，還不信？我這兒還有視頻版的，需要瞅瞅麼？”
棠見岄突然噤了聲，緊抿著唇麵色凝重。
八百萬，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天文數字，何況還是她這麼個，剛踏入社會底層的輟學大學生……
恐怕她這一輩子都別想還清。
可能也等不到一輩子過完了，棠見岄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各個地方都在枯竭，就連親戚也已經兩個月沒來了。
小腹總是墜痛，胃也時不時痙攣，視線偶爾變得模糊不清，情緒越來越平靜，吃不下飯，失眠更是常態。
或許油盡燈枯，她就快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