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鏗鏘少年行(1 / 2)

滄雲山下,冬日紛飛的大雪覆蓋了這個城郊的小村落,整個世界一片雪白,一個白的幾乎透明的世界。

在小村落的不遠處,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孩子怔怔的望著前麵不遠處的大楚城,一聲不吭,就隻是望著。

“少爺,不要再望了,我們也該準備一下進城去見老爺了。”旁邊一位滿頭白發但是精神飽滿的老人殷殷的說道。

“福伯,我不想去!我不想再見到他!”話語鏗鏘有力,底氣十足,一張小臉俊俏白皙,雙目婉轉有神,隻是身體顯得有些單薄。

“小少爺,這可萬萬使不得啊!過幾日便是歲末除夕,是合家團聚的日子,你這做兒子的理應去向父親拜賀,這是楚家祖上的規矩,誰都不能違抗,我們還是趕快收拾一下進城去吧,要不然耽誤了時日,去晚了,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啊!”福伯一提到老爺整個人都一下子恭敬了起來。

這個孩子名叫楚羽,不知何故自打出生時起就被父親安置在城郊的小村落由仆人楚福代為撫養,隻有在每年的除夕團圓家宴時才被允許回到大楚城中的楚家,其餘時間悉數呆在這個小村落中不得外出。

而他的父親就是前麵不遠處大楚城的城主,楚戰!號稱九州第一修真大派青雲城掌教紫光真人的師弟,修為高深,一把驚濤劍縱橫天下罕逢敵手,人稱“劍聖”!

楚家由於先祖有功於江山社稷,故受封楚地,建大楚城,世襲傳承。

“哦,那好吧···”楚羽悻悻的轉身去房間收拾東西。

提到父親楚戰,楚羽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一直都搞不明白為什麼那個所謂的父親讓他從小離開家中寄居在這城郊的小村落之中,與其說是寄居,還不如說是放逐!還有自己的母親,自己從小就沒有見到過。

以前每年除夕家宴,楚羽都備受冷落,不但被安排和福伯兩個人坐在角落裏用餐,還受人白眼奚落,冷嘲熱諷,所以對於回大楚城赴團圓家宴,楚羽的心裏隻有憎惡和不屑!

去年的家宴上,楚羽忍不住開口詢問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楚戰當著楚家上下兩百餘人的麵瞬間發怒,當場責令楚福把自己帶回城郊村落,還被關了一個月的禁閉,鬧得那場團圓家宴不歡而散。

楚家有祖訓,楚家子孫四歲習武,六歲練劍。但自己今年都十五歲了也沒有人教自己習武練劍,卻隻能習讀詩書,背誦古籍。

每每問起此事,福伯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好在村落裏教私塾的先生會一點武術,出於好奇,楚羽就利用閑暇時間偷偷的跟著教書先生學了一套太極推手,用來聊以慰藉,強身健體。

但楚羽自己心裏清楚,應該是他的那個父親楚戰下的禁令———不讓自己習武練劍,至於原因卻是不得而知。

近些年匆忙癡長歲月,楚羽也漸漸聽到一些傳聞,說自己天生沒有經脈,丹田瀕臨枯竭,乃是天生的災妄之人,故而被逐出楚家,不得修煉!

命理之言,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得到證實。

但是在眾人經年累月的排擠和不屑的嘲弄下,他開始恨自己的父親,恨大楚城,在他自己的內心中,父親楚戰從未把自己當作親生兒子,當作楚家人,因為整個楚家帶給他的隻有屈辱和嘲諷。

而這種屈辱和嘲諷在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的幼小心靈當中所留下的創傷是無法愈合也根本愈合不了的。

他恨這個世界,恨父親,甚至恨自己從未謀麵的母親,也恨自己,這個世界並未帶給自己生的愉悅,而是活著的壓抑與憤怒,內心的波濤洶湧與外表的謹言慎行木訥不言使這個少年隻有在自己一個人靜靜的世界中才能苟延殘喘,展露自己,所以楚羽喜歡發呆,也喜歡一個人靜坐,靜的自己仿佛與這個世界脫去了任何一絲的聯係,有些時候就連空氣他都不願意多呼吸一口,唯恐驚起自己那沉寂多年的心中漣漪。

而與此同時,不甘與寂寞就像野草一樣瘋長,恍然之中似乎要把自己糾結在這兩者盤旋的漩渦之中,永無休止的掙紮撕扯。

言語之間,福伯和楚羽已然行至大楚城中,與人煙稀少的城郊村落相比,大楚城內自然是另一番風景。

作為一座傳承了幾千年的古城,大楚城承載了中原腹地近半數的商賈驛站人流穿梭之途,雖然是大雪鋪地,年關將至,但街道各處張燈結彩,窗花燈籠,街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鬧,酒館小店依舊人聲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