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七的黃昏,天色微暗,鄱陽湖彩霞橫空,琉璃變化萬千,映射的湖水微紅瑟瑟,好似無數金蛇爭相亂渡一般。遠處一葉扁舟緩緩劃近,停靠在岸邊。段逸鳴和韋叔季走上小碼頭。倆人在湖中痛痛快快地玩了幾天,興致盎然。
老船夫指著雲霧繚繞的峻險山峰說道:“兩位小客官,那裏就是廬山了。你們所要去的紫陽鎮就在廬山東麵山腳下,離此不過數裏,照直走就可以到的。”
段逸民躬身謝道:“多謝老船家指點。這幾天我們兄弟倆人承蒙老船家領路暢遊鄱陽湖美景,在此一並致謝。”
老船夫“嗬嗬”笑道:“不必客氣。兩位小客官快點去,那仙瑤門的選秀大會即將開始,早點去自可占據一個好位置。這選秀大會二十年方舉行一屆,聲勢日隆。往年此時皆是人山人海,熱鬧異常。老夫在此謹祝兩位好運。”
段逸鳴和韋叔季相視一笑,並未明說。
韋叔季笑道:“老船家,告辭了!”
老船夫作揖道:“告辭了。”說罷搖櫓撥轉船頭,緩緩駛入湖中。邊搖邊吟唱道:“何年白鹿洞,正傍五老峰。五老去天不盈尺,俯視人世煙雲重。我欲攬秀色,一一青芙蓉。舉手石扇開半掩,綠鬟玉女如相逢。風雷隱隱萬壑瀉,憑崖倚樹聞清鍾。洞門之外百丈鬆,千株盡化為蒼龍。駕蒼龍,騎白鹿,泉堪飲,芝可服,何人肯入空山宿?空山空山即我屋,一卷黃庭石上讀……”餘音嫋嫋,扁舟已然隱沒在湖麵上蒙蒙的霧氣之中不見。
段逸鳴暗覺奇怪,這個老船夫身上似乎別有一種特殊的東西,令人琢磨不透。
韋叔季看看天色,說道:“段大哥,你已經到達目的地,小弟也該離開了。”
段逸鳴一驚,忙不迭的說道:“叔季兄弟,你我意氣相投、相見恨晚。怎麼著急的要分手?”
韋叔季笑道:“段大哥切勿誤會,小弟雖說和大哥萍水相逢,卻也是一見如故,並不想就此別離。無奈小弟這次奉家師之命,南下江南辦事,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再不回去覆命,隻怕師尊要著急了。”
段逸鳴心中頗為惋惜,歎口氣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挽留你了。隻不過這一去萬裏迢迢,天水相隔,咱們何時再有相聚的機會?!”
韋叔季笑道:“段大哥,你我緣分深厚,他日自會相見的。小弟在此預祝段大哥順利通過選秀大會,得以拜見仙長名師。”
段逸鳴說道:“但願如此。”
韋叔季從懷中掏出一塊小木牌說道:“段大哥,他日若是有機會到嶗山,可以憑此牌進入太清觀。請你貼身收藏,切勿遺失。”
段逸鳴接過木牌,觸手微沉,一絲淡淡的暖意透體而入,溫潤柔和。隻見它一寸寬,兩寸長。木牌色作墨綠,上麵刻劃著稀奇古怪的符號,不知什麼意思。段逸鳴翻過木牌,背麵也是一般刻滿字符,心中暗道:這又是所謂的驅妖符牌了,看來叔季兄弟不放心自己,特意拿來護身的。當下啞然一笑,隨手將木牌放入懷中。
韋叔季見他收好,這才拱手告辭:“段大哥,多多保重!”
“叔季兄弟,祝你一路順風。”段逸鳴鄭重說道。韋叔季“嘻嘻”一笑,轉身離去。
段逸鳴目送韋叔季遠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這才順著小道向前走去。此刻碼頭上人聲鼎沸,十分熱鬧。除去少部分打漁回來的漁民外,其餘大部分都是剛來參加選秀的人士。他走進人流中,緩緩前行。不多時,已經來到一座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