駝老緊盯著段逸鳴,淡然一笑,說道:“迷途點津談不上,不過拂去心中塵埃,也算喜事一件。”說罷,臉色一正,說道:“你隻是在此間打掃塵土而已,並沒有其他差事。”
段逸鳴心領神會,心中大為感激,謝道:“逸鳴知道。弟子打掃完塵埃就走。”
駝老點點頭,說道:“夜深人靜之時隻管打掃,若要離去,天亮之前自去,以免他人猜疑。”說完徑直走下樓,蹣跚而去。
段逸鳴低聲說道:“逸鳴謹遵駝老之命。”目送駝老不見,這才小心關好木門。走到桌前,撥亮燈火i,細細看閱。
《太虛真經》中前幾頁全是詩句,越往下看,越發艱澀難懂,段逸鳴看的頭暈眼花,索性將字句死記硬背下來。再往後翻,卻是圖畫。畫中一個赤足道人,瘋癲落脫,麻屣鶉衣,姿勢古怪:雙腿微呈馬步,不丁不八,雙手虛抱,似有圓球一般,眼睛卻仰望上方,麵色肅然。旁邊寫道: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瀉,虛納藏丹。
段逸鳴心中一動,放下書冊,學者圖中道人模樣比劃。學了半天,腰酸腿疼,正要放棄,突然想起畫中詩句,心中默誦,逐漸沉浸入空靈虛無之中。說也奇怪,這十六字好像活動起來一般,竟然飛出紙張,飛舞旋轉,最後竟然在畫中道人身上組成一條紅線,蜿蜒而行,煞是奇怪。段逸鳴靈光一閃,雙目緊盯著紅線端詳。突然,丹田之中隱約有一股熱意緩緩出現,轉而上升,自經脈流轉,竟然和畫中道人身上紅線同樣途徑。說也奇怪,道人身上紅線似乎引導著段逸鳴體內熱意,在全身奇經八脈之中流轉,越奔越快。段逸鳴神思恍惚,渾忘了身處何處……
等段逸鳴醒來時,渾身輕鬆,絲毫沒有倦意,飄飄欲飛一般。心中大為驚異,他明白此書絕非一般。就在這時,院中響起一陣鳥鳴聲。他心中一驚,打開房門一看,天色微明,原來他這一入定就到了黎明!
段逸鳴不及多想,匆匆收起《太虛真經》,光好房門下樓而去。路過駝老住處時,本想敲門打個招呼,聽到他酣睡中發出的鼻鼾聲,猶豫之下,彎腰拜了三拜,轉身下樓而去。返回住處,小憩一會,待天亮之後,收拾一番,自去書院上課不提。
自此之後,段逸鳴白天攻讀詩書,晚上登臨藏書閣打掃房間,借以練習《太虛真經》。駝老與他見麵,卻很少談及此事,大都說些其他話題。如此這般又過了半年有餘,段逸鳴漸覺神清氣爽,每天隻要練習兩個時辰,一天都精神煥發,睡覺日少,完全不似往日那般瞌睡。而且他也發現另外一件奇事,那就是老師教授的課程似乎越來越容易,往往一點就通,學業大有長進。
不知不覺之間,荷花盛開,浮萍漂浮,蛙聲陣陣如曲,又是一個夏季蟬鳴季節。而比段逸鳴高一屆的學長們就要參加結業考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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