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悲涼急促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維。
“不要,皇兄,我是花棘國的王妃,花青玄的妻子。”女子臉上有我從來沒見過的憂傷,那是一種死寂的絕望,即使我被最親的人背叛也從未有過的表情。雪梓封瘋了,他此時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喪失理智地掐著他妹妹的肩膀。
“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你隻有我,我隻有你,你是我唯一的愛人!”話語間那個人真的瘋了,我看到了一雙血紅的眼睛,那是一雙暴怒過度不滿血腥的眼睛。
“皇兄!”女子動容了但她說出了一句話讓她身旁的男子更瘋狂了,“我們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我們是兄妹,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雪晴容不下我們,這世界更容不下我們。”女子幽幽地說道,她的前襟已濕了一大片,在月之紗的籠罩下她顯得格外動人。
“不不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隻要我征服全世界你就是我的,你等著,我要讓反對的人通通下地獄!你是我的!”雪梓封更瘋狂,我發現他已經失控了,他完全沒有了外界的意識。他妹妹被他掐得眉頭都籠在一塊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滾了下來。
看著自己愛人失控的樣子,女子肝腸寸斷,她一踮腳溫柔地覆上了他的唇,終於男子從狂怒中清醒了過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雪梓封懊悔不已地檢查自己掐出的痕跡,看著眼前這猶如狐仙下凡的男子像觸碰易碎的玻璃品似的用指尖拂過女子的肌膚,那一刻我動容了。他們的戀情是不被世人允許的,尤其是一個是一國之君,一個是他國的妃子。此時我突然想起了齊襄公和齊文薑的故事。
春秋時代初期,齊僖公的薑諸兒也就是後來的齊襄公喜歡上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齊文薑。宮廷本來就沒有什麼秘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是很快就傳到了齊僖公耳中。自己的一雙兒女*啊,做父親的哪能受得了,為了阻斷他們的聯係,齊僖公一氣之下把齊文薑嫁給了鄰國新立的國軍魯桓公。
桃樹有華,燦燦其霞,當戶不折,飄而為直,籲嗟複籲嗟!
桃樹有英,燁燁其靈,今茲不折,證無來者?叮嚀兮複叮嚀!
出嫁的前夕,薑諸兒與文薑雖然無法見麵,但依然無法忘掉對方,於是他們以詩傳情,這是他們離別前寫下的。
十八年了,他們的感情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洗刷而衝淡了反而更濃烈了。這十八年來,由於父親的阻撓和文薑丈夫聽到外麵傳聞後的顧忌,他們一直遙空相對著。十八年的思念就在見麵的一瞬間就爆發了,齊襄公借口後宮的嬪妃們想與小姑見麵,將文薑迎進了自己的後宮。魯桓公則被冷落在館驛裏,孤燈照壁,冷雨敲窗,一夜又一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等到他直接到齊襄公的宮內找文薑時,眼前竟是她和齊襄公苟歡的情景。為了怕事情外泄,齊襄公讓心腹公子薑彭生把魯桓公殺死在他回國的路上。
看著眼前這對相愛不能相守的碧人,想起齊魯邊境遙遙相對的宮室,不由得又是一陣的感慨。雪梓封恨說要得天下比起齊襄公的殺其夫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可他們出發的理由都是源自一個愛字。
“跟我走好嗎?我可以偷偷把你帶出去。我們一起回到離宮,回到那個隻有我們的地方。”雪梓封搖晃著女子的身子,女子單薄的身子在月光下瑟瑟發抖。女子是願意的但她不可以,她已經是個外嫁的公主,她不能置國家的安危而不顧。女子的默不作聲使男子誤會了。
“不不,你是愛我的,他也不愛你。你別忘了,你的處子之身給的可是我,三年了,下嫁三年了,他從來都沒有碰過你,他一點都不喜歡你!”
“不不,不可能!他幾乎每晚都寵幸我,幾乎每天醒來他都躺在我的身邊摟著我。他每親我的肌膚一遍我都會覺得很惡心,那種難受的感覺很真切,這一切的一切不會假。”女子揭斯底裏地說道,我從她的眼睛裏感受到切身之痛。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可能會為任一個女人起衝動但女子的身體隻會接受自己喜歡的男子,否則一切的親密接觸對她來說都是惡心的。
雪梓封傷心欲絕對抱住自己所愛的女子,他在他心裏默默地發誓他絕對不會再讓懷裏的人受一丁點的傷害!此時我想起了傅欽,想起另外一個時空的愛人,他連自己的老婆都不碰他是愛他的嗎?忽然天上飄下零丁的細雪我突然想起有個男的曾經為了我把厚厚的幾本教科書撕成碎片散落在我每天回家必經的路口……終於我忍不住失控痛聲大哭,我的哭聲驚動了白蘭花樹下的兩個人,此時我被一個紫色的身影帶走了,在那個人的懷裏我覺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