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伊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就你多嘴."
"本來就是這樣嘛,小律弟弟說的可是大實話啊."
端木伊揣了修雲一腳:"作業我幫你做了,對了今天的點心我放在旁殿櫃子裏你自己去找,還有你哥哥們邀你十五看牡丹坊的燈會,我幫你應下了,到時候記得死的離我紅樓遠一點."
又囉唆了幾句交代完畢,成心揉亂了修雲的頭發,便從宮牆邊和名叫端木律的男孩一塊翻了出去.
一堵並不十分華麗的宮牆,裏頭外頭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著端木伊若有所思的臉,律說道:"小姐在想什麼呢."
歎了口氣,端木伊無奈的道:"都說了我認你做弟弟了,姓都跟了我的,還不叫姐姐叫什麼小姐?"
男孩頑皮的笑:"小姐說笑了,這姓都是你自己小時候隨手取的,給了我也沒什麼打緊的呀.就當賞我的好了."
這孩子,當真是自己身邊養大的沒大沒小啊.端木伊感歎近朱者赤了.又微微一笑:"不叫姐姐可以~改天師傅給你配的藥啥的,我一不小心落了點灰在裏麵,可好?"
所謂X人X心啊.隻見這小子立馬就變了個臉色,討好的說:"姐姐對小弟最好了,姐姐才舍不得呢."
怪異的看了看他,端木伊總覺得自己把他這麼多年耳濡目染的有點不像十歲的男孩子了.
不知不覺走回了紅樓,迎出來的是秀荷的婢女離霜.
"小姐上哪去了,可這時候才回來?"離霜笑道.
"得,沒外人在,咱們師兄師妹的叫就算了嘛."端木律也笑了.
"都說要小心了,要讓師傅知道了我們可得玩完."端木伊挑了挑眉毛.
突然背後一個聲音:"還是小伊懂事~"
那是個再溫柔不過的女聲,卻隻見得麵前三個人都僵了一下,齊刷刷的扭頭強笑道:"師傅~"
麵前的女子,便是秀荷.
端木伊暗歎了口氣,當年千算萬算沒算到這秀荷姐居然會武功,想必落難前也是個奇異的人物,現在雖然不知為何呆在紅樓賴著不走,但也許是顧慮到人才浪費了可惜啊,從小就把端木伊和端木律悄悄的認了徒.
"小伊啊,媽媽讓我來跟你說件事."秀荷收了笑,正色道.
"什麼事?"
"這個月十五牡丹坊開燈會你知道吧?"
"知道呀,怎麼了?"
"媽媽說讓你準備準備,十五那天是你的初登台."
什麼......端木伊幾乎要感覺眼前一黑,無奈心理素質實在太好,想暈也暈不過去.
這下完了......
月亮比想象中的還要圓.
飛簷在沉靜的月光下泛出淡青的邊.
端木伊拿起牛骨的釵子,細細斜斜的釵好如雲的長發.
原來真的會有這一天的.她想.有點晦澀而隱秘的激動,帶著驕傲和無奈.
她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發上插的犀梳,鬢上點的大紅珊瑚珠,眼角畫的蝶,腕上帶的叮叮當當的銀鐲子,還有素白的長裙,淡藍的飛紗.
還有,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表情.
她微微一笑.男人喜歡不能得到的東西.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挽了簾子笑吟吟走進來的是離霜.
"離霜姐姐,馬上就好了."端木伊笑答.
離霜很認真的看著她:"師妹你不要著急,你是清倌,今日不過是初演博個名聲而已.媽媽也隻是想跟牡丹坊對個生意而已,湊個熱鬧."
"嗯,我知道."
就算不是清倌,有人敢包下她的話,死的還不知道是誰呢.端木伊微微眯了眼睛調皮的笑了笑,清風穿過半掩的窗格吹起了她的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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