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魔法——玄霄現在心中已經肯定那是一種魔法而決不是什麼武功、掌力了——這個魔法卻仿佛直指人心!意識雖在,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卻無論如何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來。
那掌印越來越近,直似籠罩整個空間一般,遏製住麵前的每一分空間,那灰色越來越近,仿佛竟然能看見掌影中有隱約的影子在晃動,就仿佛無數惡鬼在躍躍欲試。
那掌印越來越近,直似隔絕了周圍的一切,甚至聲音也不再存在——能聽見的隻有自己強自按捺的喘息聲和無法控製的心跳聲。而在那越來越響的心跳聲音當中,竟仿佛幻覺般地和著一種曼妙的音樂——一種錐心刺骨的曼妙的音樂!
這種明知不行卻心無鬥誌的情景就仿佛夢魘一般,緊緊纏住了玄霄,一時竟無法擺脫;而隨著那仿佛從自己心底裏傳出的音樂聲更使玄霄隱約陷入了什麼久遠而模糊的記憶中,眼睜睜看著那片灰暗越來越近,逐漸遮蔽了天地。
“沒搞錯啊?”這時候,玄霄陷於一種極其奇怪的境界,仿佛神智、邏輯、意誌和思想完全地脫節,神誌陷入莫明的回憶中,意誌更仿佛全然消散,邏輯思想卻還很清楚,不由得發出哀鳴,“天下怎麼會有這種法術?怎麼都還讓我碰上了?”
灰暗的掌印越來越大,眼見到了身前四尺的地方,驀然一收,化掌為握,那勁頭象是要將玄霄一把抓住般。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玄霄暗自提醒自己,若等到這一掌合攏,怕就是那魔法施展完全的時候。真的那樣的話,自己還不是就任人宰割了?
惶急無奈間,也知道要極力鼓舞著鬥誌,卻全然著手隻處,無覺一種無力感深深地籠罩著自己。
放棄吧,放棄吧——仿佛從遠古記憶中傳來的聲立日。
也許,就放棄了吧。
緩緩地,玄霄低下頭去。
這一低頭,看見了自己手中的長劍。手中長劍在揮出半招龍戰於野而發現了憑空出現的那個臃腫人影後,就凝招不發,激電劍半橫半挑斜在身前。那道灰色掌影破空而至,握向自己腰身的時候,逾越劍身時竟然毫無半點阻礙。
“咦?”玄霄暗中奇怪,“激電劍對一切邪物幾乎有一種天然的相克,對絕大多數物理魔法也自然有所感應,怎麼會這樣毫無反應呢?”
“原來隻是——心——魔!”
這個念頭本身就好象擁有無限魔力一般,在玄霄腦海中一經顯現,籠罩全身的那種無力感頃刻間消失,那悠遠的樂聲,那鼓噪的心跳刹那間退縮到仿佛突然顯現的山風天籟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