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還不算什麼,最痛苦的是——好不容易彙聚的劍氣,由於失去了劍勢的牽引,立即失去了控製,憑空爆溢開來!
那無數似刀似劍似針似霧的劍氣牽引著玄霄的內力,毫無頭緒哄然四溢,將戰場中間的氣機牽引得一片混亂,混沌一片!
尤其,玄霄的內力幾乎全數運用,以牽引劍招,一旦失控,內力和劍勢糾纏不休,竟然難以收回,一時間,體內競仿佛習武之人最忌諱的衝虛狀態,仿佛沙上建塔,卻隻有一塊青磚為基石,一旦任何輕微的外力衝擊,立刻是塔倒瓦散,氣盡人亡的局麵!
另一方麵,邦嘉在絕望中,強自抑製恐懼的本性,競無端進入從來也沒有達到過的無生忘寂境界,完全憑借一線靈機,一點真元,劈出了他此生第一次有去無回的一刀,卻無巧不巧吻合了伊勢飛月斬中的神照之勢,完全將一切生機念想置於刀上,由盤旋空中的氣機指引,自行斬向變化最精微、也是氣機最薄弱之處,卻無巧不巧破了玄霄威力極大的一擊!
邦嘉卻並不知道玄霄這一劍被破,竟然陷入那樣的危機之中,可就算知道也沒法繼續進攻了——因為他也被這一招之力反震己身,正在自顧難保中。
邦嘉劈出那一刀的時候,心中根本是茫然一片,全然不知道自己在作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刀到底是劈向哪裏。可是刀身與玄霄劍尖一觸的那刹那,邦嘉心中猛然清醒,隻感覺一陣清脆無比、迅捷無比的撞擊聲沿著刀身、沿著自己的骨頭,傳入耳中,傳入心中!
然後就感覺手上略微一輕,眼睜睜看著半截刀身進裂、飛濺,刹那間,無數紊亂至極的劍氣,沿著刀身、充斥空間撲上身來。還不及閃避,劍氣及身,衣屑紛飛,痛意澈骨,一時忘記的恐懼怯懦又湧上心頭,眼中耳內異聲幻象迭起,怪叫一聲,仰天便倒!
那青衣女子本來沒安好心,根本就是企圖拉邦嘉作擋箭牌,準備擋過玄霄的攻勢,自己另謀良策。卻不料邦嘉這斯竟然誤打誤撞劈出這有如神助的一招來,不但破去了玄霄的劍勢,看玄霄踉蹌後退,臉上血色落盡的樣子,還受了不輕的內傷!
這種便宜豈有不撿的道理?雙臂一舞,身形曼妙一轉,四根緞帶刹那間繃得筆直,好似四根長槍一般疾刺玄霄。
玄霄強忍住心頭的煩燥,竭力穩定腳下的步伐,劍交左手,勉強揮舞,擋得了一下,兩下,擋不了第三記,嗤地一聲短劍滑過腰際,帶起一溜血花。
這麼一下劇痛,卻令玄霄心頭鎮定了一些,借著吃痛彎腰的勢頭,閃過了擦著耳邊飛過的第四支短劍,一麵長劍揮灑,布下一片劍幕,刹那間又穩住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