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無數的釘錘一起敲在自己的骨頭上,仿佛有無數的小蛇在自己的肌肉中鑽來鑽去,又仿佛有無數的老鼠在啃噬著自己的皮肉——那瞬間的痛苦使得巨人根本無法正常站立,不由得膝蓋一軟,半跪了下去。
“什麼”那種痛感剛一出現,巨人就不由叫了一聲,然後,等到發現自己竟然狼狽地右膝跪在地上,右手無力地柱在地麵支撐著身體,不由又叫了出來。
不光是因為自己竟然那麼的狼狽,不光是因為竟然有魔法能傷得了自己,還是因為那種疼痛——從來沒有,沒有過,那種疼痛!那種生疏的,令人沮喪的,令人不安、煩躁、焦慮的疼痛!還因為那種魔法,那種令自己疼痛、受傷、沮喪的魔法竟然卻有隱約的有一種熟悉,一種親切!
不會吧,怎麼會這樣
那種疼痛還是戰勝了一切。
再也無力去思考為什麼會有那種熟悉,無力去想象為什麼會感到那種親切,無力去抓住偶爾一閃的記憶的遊絲,巨人的手掌上突然出現一片明亮的黃色。雖然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裏,雖然那其實是一種土黃的顏色,雖然巨人的手掌並沒有一點光芒,那層黃色,卻還是那麼的明顯,標誌出一種強大凝練的魔法力量,強大的土係魔力。
那黃色是那麼的明顯,明顯得在半裏之外的叢林中飛快移動的負紋娟也看得清清楚楚;那魔力是那麼的強烈,強烈得隔著厚厚的土牆的玄霄和困在旋風沙柱中的負雷鷹都能感受得到。
這個時候——負紋娟已經追著巨人腳步劃了個大圓,又轉到了巨人身側,然而一道厚實的土牆和一股直徑兩丈左右的旋風沙柱擋住了她的視線和角度。雖然看見巨人突然跪倒在泥澤中,雖然看到巨人那凝滯而顫抖的身形,雖然看到巨人勉強掙起頭來,雖然看到巨人的左手開始凝聚一層土黃的顏色,卻一直沒有、根本無法,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來發出自己的“暗夜刺客”。
這個時候……
玄霄無奈地從躍到半截的土牆上跌落下來。這已經是他第四次試圖翻越麵前的土牆,也是他第四次的失敗。在這之前,他也曾兩次試過要擊穿麵前這牆,然而看似結實的牆卻被自己的長劍一刺到底,一點也吃不上力。
土牆很高,無論如何躍不過去;很滑,根本就無法攀緣;很厚又很鬆,不管多大的力氣都象是被海綿吸了進去;很長……
玄霄的眼神忽然一閃,向著四周的黑暗中打量了一下,起步向一側躍去。
剛一抬腳,就感到牆那麵一股強大無比的魔力突然一湧——那種感覺,仿佛麵前這土牆,也突然地又鼓漲起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