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地同壽(1 / 3)

夜幕籠罩著大地,萬物在潔白的厚雪下沉沉睡去。

揚州城內,燈火輝煌,把街道照的如同白晝。

奔電長嘶,疾停在醉仙樓的門口。

伊延從啤酒的背後翻身下馬,啤酒一扯韁繩道:“你一會兒去二樓和落英在一起,我去北門放哨,謹防那三隻老鼠跑來增援。等把這些事辦完了我們再一起回武當。”

說完輕扯奔電,向北門而去。

伊延轉身走進醉仙樓大廳,看到大廳內的情景,不由得一怔,隻見紮啤,爛啤和泡泡啤都站在大廳的左邊,和對麵的肥仔鼠對峙著。那肥仔鼠見到伊延進來,微微掃了他一眼,便滿不在乎的把目光移開,接著一臉不屑的神色對紮啤三人說道:“你們一個小小的啤酒世家,我自己來就可以收拾你們了,還用的著那麼多人嗎?”

紮啤看著自己的指甲,冷笑道:“一個人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信心過多那就叫自大了。”

泡泡啤衝伊延打了個眼色,伊延會意,徑直向二樓走去。

落英正拿著玉蕭,聚精會神的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聽著下麵的動靜,聽到有人上樓,他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俏皮的衝伊延眨了眨眼睛。

伊延啞然失笑,沒想到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落英,也有這麼一麵。被落英一逗,他心情無疑也輕鬆了許多,於是在旁邊找了塊空地,靜靜坐了下來,開始盤膝打坐。

原來紮啤把刀若家請來肥仔鼠這個外援的事情告訴了啤酒幾個人,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後,覺的此事必須用雷霆萬鈞的手法盡快解決。尤其以誅殺肥仔鼠為第一目標,起到殺雞敬猴的作用,否則這麼發展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肆無忌憚的趟這盆渾水。

於是他們約了刀若家在醉仙樓決戰,沒想到除了肥仔鼠外,刀若家的人竟然一個都沒來。

而肥仔鼠此刻心裏也把刀若家所有家中的非男性親屬罵了個遍,今日接到啤酒家發來的戰書後,紅狐就說了一句話,既然我們花了錢,當然事情你去為我們辦。無疑還在因為朝陽峰上刀若霸死的事做文章,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相信啤酒家的幾個人會給他造成什麼麻煩,於是就獨自一人跑來赴約。

今天早上,他大哥貓貓鼠突然和他通了話,警告他不要插手啤酒家的事,他一邊保證沒有管幹預,一邊又不耐煩的關掉了通訊器。沒想到一直寡言少語的大哥,也會莫名其妙的來插手這件事,這時他隻想早點結束這場戰鬥,拿了錢後馬上閃人。

眨眼間,樓下幾個人已經來到大街上,紮啤,爛啤和泡泡啤將肥仔鼠圍在中間。

肥仔鼠不以為然道:“怎麼?就你們三個人?未必少了點吧?”

泡泡啤輕輕甩了甩手中的長劍笑道:“你管我們有幾個人?現在又不是正式比武,而是仇殺,隻要能讓你死就行了。”

肥仔鼠冷哼一聲,突然間躍起數尺,居高臨下向紮啤抓來,紮啤卻不招架,身形疾轉,已經退開。肥仔鼠不由的一愣,他這招“搖搖欲墜”本身並無任何威脅,但是胸腹間卻故意空門大漏,其中後招藏有數十種變化,就是為了引敵來攻。可紮啤卻獨獨選擇了退讓,這無疑讓他大吃一驚,莫非對方竟然可以看出他的目的?

身後兩聲輕響,爛啤和泡泡啤分左右持長劍向他刺來。他無可奈何,隻好暫且放過追擊紮啤,避開泡泡啤刺來的長劍,微一側身,左爪不動,右爪迅捷無比地向爛啤連施五抓。當爛啤全神貫注地對付他右爪抓來的這五抓時,肥仔鼠的左爪已神不知鬼不覺地到了爛啤的頸前。

肥仔鼠本來對這一抓心中已十拿九穩,卻見爛啤身體晃了幾晃,避開了這一抓。這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剛剛爛啤那看似全力刺來的一劍,竟然完全是虛招,所以仍有餘力避開他的攻擊。

他氣的哇哇大叫,頗有被人戲弄的滋味,但是身側紮啤和泡泡啤的雙劍又已刺來。

啤酒家的三人把肥仔鼠圍在中間,運劍如風,劍招中十招中居然有九招都是虛招,一人攻上前,其他兩人必然響應,讓肥仔鼠無法追擊。肥仔鼠氣的連連喝罵,他這時雖然知道對方攻過來的大部分都是虛招,但是對待每一劍也都要打起精神來對付,否則稍不留神,隻怕就在身上添了一個透名的窟窿。以他的武功比三人中任何一人也要高出很多,但是現在卻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空有一身力氣卻無法發泄,這讓他難過的要吐出血來。

不過這麼打下去的話,啤酒家也對他無可奈何,肥仔鼠心中決定,隻要抓到對方一個漏洞,就絕不放過。

猛然醉仙樓的二樓響起了若有若無的洞蕭聲,似芙蓉泣露,香蘭含笑,說不出的動人;接著蕭聲越來越響,忽轉高昂,如千丈絕壁,危不可攀,落英的“碧海潮聲曲”已經全力奏出。

肥仔鼠心頭一震,暗叫不好。他所修習的內功走的完全是邪派的路子,講究的是陰柔詭異。而桃花島的“碧海潮聲曲”卻天生就是他這一路內功的克星。頃刻間,隻覺的心頭一顫,兩耳嗡嗡作響,平時十成的功力竟然連五成都使不出來。

紮啤三人相互打個眼色,接著三人劍勢連綿不絕,呼嘯而至,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四麵八方的向肥仔鼠攻去,此刻劍招中十招中竟然有九招都是實招,肥仔鼠隻覺劍影重重,登時眼花繚亂,被攻了個措手不及,疲於奔命。

眼見如此下去不是辦法,肥仔鼠大喝一聲,爪影重重,逼退了爛啤三人,接著身體騰空而起,向醉仙樓二樓的落英撲去。他心中雪亮,隻要先解決了落英的威脅,那麼其他幾人並不足慮。

突然一箭向他淩空射來,這一箭的速度,疾如雷,快如電,肥仔鼠剛剛警覺時,箭羽已經到了他的麵前。肥仔鼠在這生死關頭,空中的身體微微一頓,在不可能的情況下轉了個方位,躲過了這支羽箭,饒是如此,他仍然驚出了一身冷汗。但是這麼一來,他又無可奈何的回到了街上三人的包圍圈中。

向射來箭的方向望去,隻見大街百步開外,站著一位黑衣青年,此刻他正手拿寶弓,箭搭在弦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冷冷注視著他。這目光讓他突然感覺到身上竟無一處不是破綻,莫非這就是啤酒家的落日神箭?

果然厲害。想到這裏他暗暗後悔,也許今天自己獨自來到這裏,真的是個錯誤。

紮啤三人劍式不停,手中的長劍連削帶刺,招招緊逼肥仔鼠要害。而落英曲聲不絕,聲聲刺入肥仔鼠的耳中。十足真金站在遠處,時不時的手中弓弦輕顫,一道道疾電向肥仔鼠射去。

在這三方麵的夾擊之下,肥仔鼠漸感不消,大意間,左臂已經中了紮啤一劍。這一劍也讓他猛的清醒過來:“殺不掉樓上那個吹蕭的,就解決不了麵前這三個人,但是想殺那個吹蕭的,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那個射箭的。”

他恍然大悟,突然手掌一翻,紮啤三人隻覺的隱隱傳來一陣黴氣,知道對方這招隱含劇毒,身形急退。

肥仔鼠利用三人退卻的一瞬間,腳用力一蹬,身體已經竄出包圍圈,向十足真金撲去。

十足真金臉色平靜無波,弓弦輕響,三支箭羽平行的向肥仔鼠射去,這三箭已經封死了他左右躲閃的空間。肥仔鼠大喝一聲,隻好躍空而起,躲過這三箭。“嘣嘣嘣”又是三聲輕響,三箭電射肥仔鼠前胸要害。半空中的肥仔鼠猛然使出“蝠行九變”的身法。這“蝠行九變”是鼠嶺的看家身法,傳說練到最高境界,可以在空中有九個變化,讓敵人捉摸不定,最後一擊成功。

肥仔鼠雖然使不出九個變化,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也可以在空中連換三個方位,這也讓他徹底的躲開了十足真金誌在必得的三箭。雖然這蝠行九變使用後,他已不可能躲開十足真金射來的任何一箭。不過這點他已經不必擔心,因為隨著他的下落之勢,十足真金全身已經籠罩在他的爪風之中。

爛啤三人在身後還沒有趕過來,此刻局勢已經被肥仔鼠掌握在手中,他心中稍安,嘴角露出獰笑,爪風激蕩之下,已打算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徹底解決掉十足真金。

十足真金那清澈無比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絲嘲弄的神色,肥仔鼠心中不解,突然“叱”的一聲輕響,一支羽箭從他前胸透出,帶著一陣血雨落了下去。

肥仔鼠看著那支下落的羽箭,心中驚訝莫名,身後傳來紮啤的喊聲:“老子雖已不是啤酒家的第一神箭,但是就算排在第二,也一樣可以殺你。”

這一句話餘音未了,肥仔鼠的屍身已經從空中摔落,重重的砸在了十足真金的腳下,激起了一地灰塵。

紮啤收起弓箭,對十足真金打了個約定好的手勢,十足真金微一點頭,大街上已經失去幾個人的蹤跡。

地府中的肥仔鼠怒火中燒,整整兩個月了,在這兩個月裏,這是他第一次被玩家殺死。還記得上一次死在世仇狼山鱗狼的手中,結果四鼠帶領鼠嶺的人馬齊出,和狼山的人狠拚了七場。大哥貓貓鼠當著他的麵親自斬殺鱗狼三次。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死在那個玩家的手中,而今天.....他心疼啊,這麼死一次,就代表著近一個月以來廢寢忘食辛辛苦苦的血汗全都白費了。

“啤酒家,我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一定要把你們殺的玩不了這個遊戲,無論你們躲到那裏去......”

肥仔鼠眼前的迷霧漸漸消失,下一刻他已經站到了武廟中。

抬眼望去,武廟的香案上正躺著一個人,正是小啤。他右手拿著根雞腿,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肥仔鼠,“回來了?這下子爽歪了吧?為了歡迎你,我特意準備了一份見麵禮。”

不等肥仔鼠說話,小啤猛的跳起,飛起一腳,踢倒了香案上的竹婁。

那竹婁“啪”的一聲落在肥仔鼠的腳下,接著從裏麵源源不斷的爬出無數寸長的蜈蚣。肥仔鼠全身毛管俱都豎起,雖然知道這些爬蟲對自己這種功力的高手,傷害是微乎其微,但是看在眼裏,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小啤站在香案上叉腰笑道:“抓不到大的,所以先拿些小的來送你,你可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