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青河在濟仁堂就待了兩個多月,每日早起為人看病,晚上歇息,倒也很是平靜,期間他和濟仁堂的夥計也混的熟絡,那個十五六歲的夥計叫沈玄心,每天都似乎有著數不完的開心事,因為青河從沒見沈玄心愁眉苦臉過,他足足比沈玄心矮了小半個身子,但這沈玄心卻天天笑著調侃他人小鬼大深藏不露,偶爾還叫他一聲蕭神醫,讓人啼笑皆非。
可他哪有功夫管這些,隻當這沈玄心也是個臭味相投的家夥,畢竟他剛借助濟仁堂的門口給人送藥時,也是這個沈玄心看出了點名堂,知道他的苦難,每天都給他塞兩個大大的熱饅頭,讓他頗為感激。
至於李大夫,見天上掉下來這麼個小家夥,醫術堪堪比自己還高明,那心裏早樂開了花但臉上卻硬是裝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沒事就隨便找個借口四處遊玩,有時候一兩天都不管店鋪的事,將來往的病人都推給了青河一個人,一副身居高位的悠哉模樣。
如此一來,青河也算是在鶴城勉強安頓了下來,可每到夜裏他都十分迷茫,別家孩童正在嬉戲玩耍的年齡,他卻落了個寄人籬下的場麵,好在老天對他不壞,讓他躲過一劫,還不至於能餓死,憑借他過人的青族醫術,倒也在濟仁堂無憂無慮,而蕭青,這個名字似乎真不錯,他雖然是青族之人,可是卻不知父母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實姓名,青河的叫法,隻是青族一個最普通的叫法,以前在青族有很多叫青河的人,大人小孩都有。
“好!到了新地方,也該鼓起勇氣,以後我就叫蕭青了!”
他想了半夜,也想了兩個多月,才算正式地有了姓名,至於為什麼姓蕭,似乎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
“小青子神醫,快點出來,有貴客來了。”
一大早,蕭青剛一洗完臉,半個饅頭還沒下肚,沈玄心就嚷嚷開了,他的聲音之大,每天早上都能聽到並且也十分準時。
“來了來了,叫什麼叫。”蕭青不由得噎了一口,急忙跑到前麵,看到沈玄心眉飛色舞地坐在櫃台後麵,一副神醫在世的高人模樣,正為一個中年人把脈。
沈玄心看到他過來,當即起身把他讓了進去,這才對來看病的中年人笑著解釋道:“許城主,小的醫術不精,實在是看不出來您的病症,李大夫出門采藥去了,估計也得半個月才能回來,這幾天濟仁堂的醫診,還是讓小青子來吧。”
說到這裏,沈玄心笑了笑,又急忙給蕭青說道:“這位是我們鶴城鼎鼎大名的許城主,想來你也知道吧。”
“什麼?許城主?!”小小的蕭青也驚訝地站起身,急忙行了個禮,看著這個幾乎比他高了五尺的中年漢子,一股莫名的壓迫感驟然傳遍全身,霎那間他蒼白的臉色便憋的通紅,而許虎一斂氣息,小小的他這才覺著輕鬆了許多。
一旁的沈玄心似乎是故意看他笑話,這才解釋道:“你小子縱然醫術高明,可我們許城主可是合氣三層的玄心宗門人,你可不要打馬虎眼敷衍哈。”
沈玄心說的輕輕鬆鬆,但心裏也暗自驚奇,這修仙之人的氣息的確駭人,他自問要是對上這位城主,也隻有等死了。
倒是一旁的許虎隨意地擺了擺手,笑著看向小小的蕭青,麵上露出一絲詫異,不由得讚了句:“許某聽說濟仁堂來了個年紀輕輕醫術過人的蕭神醫,今天來一看,卻沒想到還是個孩童,難不成真是我許家天大的造化。”
蕭青一聽這許城主的意思,隱隱覺著好像有些不妥,可還沒等他問什麼,許虎便再度坐了下來,伸出左手對他正色道:“我身為鶴城城主,也算是玄心宗人,四十多歲進階合氣三層,也是不慢了,今日來找你的確隻是為了看病罷了,你若能看出名堂,許某自然會重重有賞的。”
說完,他便靜靜地看著對麵的這個小神醫,心裏有三分期待,七分試探。
蕭青也沒想太多,聽了之後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若是讓他醫治凡夫俗子,他自認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此刻麵對的是一個修仙者,而且還是合氣三層的修士,說心裏沒有一點波動那是不可能的,但此刻他也隻能先行號脈起來。
足足一刻鍾後,蕭青才麵色異常古怪地看著許虎,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敢說的樣子,這讓許虎也看出了些許眉目,隻不過許虎隻是笑吟吟地看著這個小神醫,似乎並不打算說什麼。
蕭青想了好一會兒,連沈玄心在一邊都等著急了,這才試探性地回答道:“許城主,我醫術不精,若有說錯的地方請不要放在心裏,剛才我覺著您的脈象就好像大江長河一樣滾滾迸流,生氣非常旺盛,並沒有任何疾病纏身的樣子,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