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批鬥大會(3 / 3)

第五,現在的四大公害之五是恐龍化石,因為如果他們還活著肯定是四大公害之首,現在恐龍死光光了,就隻能列為第五了。第七是老馬,不過他已經掛了,所以不久之後他就是第七十億了。所以,我既然是第六,還有加油,看完心理醫生還可以再降。不過降多少得看情況再定。

我對降級多少的結果沒有什麼異議。因為異議也沒用。然後我對柳青青說,如果純粹為了降級還不如學習恐龍或者老馬。之所以我不學恐龍直接掛掉,是因為我不想降級。還有,我一直認為根本不存在這些級別,是上麵強加給我的,他們不是更年期就是心理變態,自己活得不好還有折磨人。或者他們活得太好了以至於無聊,無聊之後才想著法子折磨我的。

我不接受上麵的定性。我說,上麵那些人都是一些三愣子,比二愣子還愣的,還二的。我不是受虐狂,對別人的虐待我不會甘於接受。我對上麵的那些施虐狂從來都是不感冒的。心中、眼中滿是鄙視。雖然我對他們的鄙視在他們的眼中看來不算什麼。他們的論調是:你把自己當一根蔥,誰拿你來熗鍋?這就是典型的施虐者的言論和思想,他們總以為學生都是一些沉默的受虐狂,都必須以得到被別人拿來熗鍋的機會為最大榮幸。

其實也不能夠全怪這些施虐者,部分的大學生都沒自己的思想,總把自己當作一根蔥,總爭著被上麵拿來熗鍋。比如許多的女研究生總是喜歡被教授導師拿來熗鍋,熗到肚子都大了。

所以,我一直以為上麵的人大都不是什麼好鳥,大都是施虐狂。

論據一:上麵的大部分不是什麼好鳥。因為我多次發現上麵的人搞女研究生的有,搞婚外戀的有,還有的直接和自己的嫂子睡一塊的。

論據二:上麵的人大部分是騙子。還有上麵有點人拿了學生家長送的禮物給學生開後門的,把考個200分的弄進來的;也有為了五百塊錢研究經費而互相汙蔑借人家老底、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更有甚至還有一位號稱什麼黃河以北的什麼公共學派掌門人的老頭居然連一個英文單詞都不懂的,還整天巧言令色,無仁無義的;也有不學無術、投機取巧從個放牧的農民混到教授的,講課時候還不是放屁,熏蠢了無數學生的。

所以我的結論是上麵的人大多不是什麼好鳥。

即使柳青青表麵上沒有反應,我相信她是知道情況的,內心肯定會被觸動。

因為接觸多了就知道這些所謂的高高在上的人都是什麼貨色。這些人都毫無掩飾自己的行為,就好像拿著公款包個二奶是個正常的工作,玩弄三四個女研究生是應該的,收取後門通行費是必須的。所以我知道柳青青也一定看到,聽到,甚至可能會經曆過這些事情。

不過,處於某種目的她沒有說出來。她是個極度聰明的人,知道說出來沒有用,所以就沒有說。因為她的信條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堅決不做。否則就是個沒有必要存在的人。所以,可能我在她心目中就是一個沒有必要存在的人,她每天跟在我後麵是因為工作,而不是出於什麼高尚者的什麼治病救人的情懷。想到這裏我就很難過。

我想我要成為一個必要存在的人才行。所以,從現在開始隻做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說,上麵的任何指示和決定毫不猶豫地執行,例如即使每天被玻璃叼著耳朵睡覺也在所不惜。再例如,任由上麵出台什麼名稱什麼變態分子、恐怖分子、自殺分子、爆炸分子,或者人肉炸彈、黑寡婦(我可能被領導誤以為成女的)分子,邪教分子之類的。所以,必要的人是一些堅強的人,堅強的人是不懼外界的人,所以我要成為必要的人,就必須是接受外界的人。而接受外界的最好辦法是裝傻,把自己弄成渾渾噩噩的狀態,什麼都懷疑。以前我懷疑得不夠,所以要懷疑多一點,渾噩多一定,領導才能滿意一點,輔導員柳青青才能溫柔一點。

算來算去還是為了柳青青,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得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才行。不過現在應為我已經把上麵分析了一遍,做的都是無用功,都是不必要的,所以這種行為被柳青青認為是一種強烈的威脅。威脅到她的工作的完美,威脅到她的智慧,威脅到她的信條。所以,她重申了信條:沒有必要的事情不要做。做了沒有必要的事情的人就是沒有必要存在的人。還說我因為經常做沒有必要的事情,所以我是沒有必要存在的人。上麵已經意識到這一點,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破例來挽救一個沒有必要存在的人,我應該感到感恩。

但是上麵僅僅因為一點私利或者捕風捉影,他們就說我是人類的頭號天敵,雖然這是極端毫無天理的事情。所以我無法感恩。

但是我必須表麵上樂於接受,即使內心自己清楚自己是什麼。這種表裏不一的情況讓我很難受。所以,我決定去看心理醫生。

雖然表麵上我好像同意了上麵關於我的指控,內心極端惡心,極其反感。看心理醫生還有屈服投降的意思。因為上頭讓我看心理醫生,我就去,等於承認了他們的所有指控。所以看心理醫生也是一種令我反感的事情。

其實和我在批判大會上被上麵批鬥還跟著大家高喊口號要打倒自己一樣。我想看看這個世界或者說在我身上到底能夠反生什麼有趣的事情。但是我不會承認這一切東西。如果可以,我寧願相信自己是個火星人的間諜,或者說是外星人的崇拜者。所以,我決定要去看看心理醫生能夠給出什麼結論。是偏向上麵還是偏向事實。

柳青青把我這些話通通記了下來,結論是:輕度精神分裂,外加反社會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