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就聽見均勻平穩的呼吸聲,她們睡熟了。
木易抱膝坐在草鋪上,
眼睛望著門外的星空,
腦子裏很亂,
他預感到過去這些天與柔柔在一起的平靜開心的日子結束了,
明天。明天對自己來說又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投降, 決不可能。
那麼。。。束手就擒,
然後被狂奔的烈馬拖成血肉模糊,
麵目全非的屍體?不甘心!,
要麼, 盡全力施為,
拚個你死我活,雖然最後也是死,
總是死的更像個軍人。。木易暗下決心。
腦子還是很亂,
就要死了,
嫣嫣會知道麼?
嫣嫣會知道我死前一晚還苦苦地想著她麼?
她一切順利嗎?
是個兒子?
還是個調皮的小丫頭?可是。。到時候六弟如果再冒險前來營救。。。就要撲個空了,
可以想見六弟浴血奮戰後得知四哥已死的失望和痛苦。是啊,
重情重義的六弟。。剛才柔柔提到的六弟闖營。。自己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天自己在穀中彌漫的硝煙中重傷昏迷。。後來在昏迷時被遼人俘獲,將自己鎖在囚車之中押往遼營。
這一切都被斷後掩護父親撤退的六弟看到了。。當時他已經勢單力孤。。又有掩護重任,沒法搭救。。隻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四哥,
八弟被押往遼營。。後來,
藝高膽大的六弟竟然在當夜被著父帥獨闖遼營,
企圖營救自己和八弟。。於是就上演了剛才柔柔描述的那一幕。雖然沒有成功,
但那夜與六弟的一席談話至今縈繞耳邊。。。
木易仰頭望著淡淡的浮雲在夜空中慢慢地移動,
明暗不一,
閃爍不定的群星似乎昭示著人間世事的難以預料,他陷入了沉沉的回憶:
喉嚨幹得冒煙,火燒般疼痛。雙腿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象沒有腿一樣,兩臂發麻,
手指尖像有千萬根針在紮,
胸前後背似乎有一百把利刀在切割。。。四郎從昏迷中醒來,
恢複知覺的感受是痛苦萬分。
怎麼動不了?
四周一片黑暗,
這是什麼地方?
四郎努力睜大眼睛,
漸漸適應了暗淡的光線,
一點月光從一個角落漏了進來,就著這點月光,四郎恍惚看見這是一個木頭搭建的屋子,
但是沒有窗戶,所以格外黑暗,
月光從有些木頭的縫隙中漏進一些。才使他稍微能辨別一下四周事物的輪廓。
四郎努力使渙散的精力集中,
這是怎麼回事?
上一個記憶是在山穀中,多處重傷的自己拚盡全力獨自抵擋大遼的三員猛將,
點雪槍已經被折成了個彎搶,
眼看耶律休哥碩大沉重的金背砍山刀和土金秀虎虎生風的車輪斧越戰越勇,現在又加上了使著凶狠淩厲三棱托天叉的蕭天佑!就是沒帶傷,四郎都懷疑一整天水米未進的自己能否力敵大遼的這三員上將,
偷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六弟正被蕭天左,
韓昌和耶律斜軫團團圍住,
六弟的亮銀槍使得風雨不透,
看來也是隻能自保,
無法前來援手,
遠處正在撤退的爹爹的中軍已經越來越遠,
算算應該基本沒危險了。
四郎的眼前忽然出現六弟年輕英俊,充滿朝氣的麵孔,
還有郡主竹竹凝望六弟時那癡情的目光。
想起六弟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天都粒米未進,
現在再不突圍,
就很難有生還希望了。
想到此,
四郎衝著六郎大喊:‘六弟,
向左撤‘。 說罷,
拚著背上硬挨耶律休哥一刀,調整角度,用力甩出三隻袖箭,兩隻分射耶律斜軫和蕭天左,另一隻卻是射向六郎坐騎流雲的右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