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第二日,沈楚楚結結實實睡了一個好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能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因為毓秀宮那邊來人了。

“婉嬪娘娘萬福,奴婢是毓秀宮的,貴妃娘娘叫諸位小主子今日午時去毓秀宮見禮,奴婢特此來通稟。”

此人約莫三四十的年歲,穿著打扮十分不俗,沈楚楚一眼便瞧見她手腕上佩戴著的玉鐲,暗暗挑眉,果然是白貴妃身邊的人,就連奴才都要比尋常人過的好些。

“多謝姑姑,辛苦姑姑跑一趟,不如吃一盞茶再走?”沈楚楚臉上端著笑,轉頭瞧了采玉一眼,一個眼神遞過去,采玉頓時心領神會。

“姑姑,您辛苦了。”

沉甸甸的銀子送到手上,那姑姑臉上卻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繃著的臉略微鬆了鬆,仿佛早已習以為常,不愧是白貴妃身邊的人,想必旁人的恭維早已習慣,這銀子也是收到手軟。

但她態度著實好了許多,“今日是小主首次見貴妃娘娘,切記不可遲到,也不可穿得太過豔麗,惹娘娘的眼。”

沈楚楚點頭。

她記得這個時間段,前世這個時候,白貴妃也是剛進宮不久,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她在文武百官和太後麵前裝得十分賢良淑德,在蕭辭坐穩帝位後,更是以後宮第一人的身份主張節儉。

那些新進宮的秀女看不清形勢,有人想在她宮裏勾引蕭辭,所以打扮得花枝招展,上趕著就送去了被為難訓

誡的由頭。

這姑姑倒也算拿錢辦事,說得挺有用的。

送走那姑姑後,采玉遲疑了片刻問,“主子,咱們如何打扮?難不成真就聽姑姑的話嗎?”

“素淨些即可,不要太惹眼。”

采玉忍不住擔憂,“主子,萬一皇上來了呢?”

貴妃娘娘如此得寵,皇上必定會露麵,誰不想先討個好呢。

隻是沈楚楚不感興趣,她掀起眼皮看了采玉一眼,語氣加重了些,“你是主子還是本宮是?你當真以為做那出頭之人是這麼容易的?想在貴妃麵前奪寵,也要看貴妃願不願意。”

“奴婢知錯!”采玉小臉唰白,跪下認錯。

采蘭麵有不忍,也不敢說什麼。

“本宮是知道你們好心,隻是本宮想過安穩日子,你們若是想求那等有上進心的主子,本宮也不攔著,離開這赴月軒後,大家便是陌路。”

沈楚楚神色淡漠,這一世,她心意已決,絕不叫自己趟渾水,若不是一路人,那也沒必要再續前緣。

“……”

宮中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之後,空氣中傳來“砰”的巨響,代表著兩個丫頭的決心。

“願為主子死而後已!”

這便是表明立場了。

沈楚楚很滿意,她自己要當鹹魚,總不能身邊人一個個都是些上進的卷王吧?那日子才不痛快呢,如今這樣就很好。

最終,沈楚楚還是打扮得極為素雅,正好遮一下她豔麗的長相,在人群中也不甚顯眼,她非常滿意,該說

不說,采玉的手藝還是很好的。

他們提前了半個時辰過去,去的時候毓秀宮裏已經有三四個人在候著了。

“喲,這不是婉嬪娘娘嗎,好大的風光啊,怎麼也像咱們這等小人物般提前候著呀?”一見她來,便有人譏諷。

沈楚楚眼皮子都懶得抬,這人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蔣輕舟。

蔣尚書的嫡女,也是她這麼多年唯一的死對頭,上一世她那麼費勁才當上皇後,蔣輕舟可是功不可沒。

沈楚楚懶得搭理她,兩人身份差擺著呢,不想理便不理了。

她一點也不在意。

沒多久,其他人也跟著陸陸續續到齊,大家一同往正殿裏去。

頭一回來這毓秀宮,眾人隻覺得無比稀罕,目不轉睛地盯著。

眾人看得眼睛直了,沈楚楚卻隻覺得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