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9月23日,一位93歲的副省級老幹部進入彌留之際。
此時的她,安詳地躺在病床上,麵色憔悴、消瘦疲憊。
她的白發和皺紋和一般老者無異,但那雙眼睛卻明澈而淡然,給她平添了一種別樣的風采。
那是曆經滄桑風雨後的平和,那是遍嚐人生百味後的釋然。
沒人知道,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一生追隨無悔的事業?還是相伴相依的親人?
她的手微微抬起,示意這些日子以來精心照顧她的護士長有話要說。護士長俯下身,將耳朵貼近。
老人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翕動著,艱難地吐出一兩個微弱卻清晰的字音:“遺囑、遺囑…”護士長趕緊抓起床頭小櫃上的紙筆。老人搖搖頭,“原來的…”。
人們恍然大悟,她指的是早在1956年就預先立下的那一紙臨終遺言。
“死後遺體供醫院解剖,凡能供給活人用的東西,如眼角膜等獻出;不開追悼會,不發訃告;身外之物全部用於交黨費;把骨灰埋在一棵樹下,繼續為人民服務…”
聯想到當年那種社會形勢,人們再次翻看到這份遺囑時,不難被她樸素而偉大的人文情懷所感動、所泫然。
她懷著對黨的無比忠誠和祝福離開了人世。75年,可以說一名老者的壽數,也可以是一名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的黨齡。
她一生曆經曲折和磨難,但對黨、對人民始終忠心耿耿,忠於黨、忠於革命事業、忠於人民,艱苦奮鬥,鞠躬盡瘁,表現了一個共產黨員高尚的品格和道德情操。
故人已逝,如流星墜落。但在中共優秀的紅色諜報人員名錄中,卻鐫刻下一個無法磨滅的名字:宋維靜。
花城廣州素有“中國的南大門”之稱,優越地理位置,對外貿易發達。
廣州自秦漢至明清,一直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港口城市。
漢武帝時期,即有中國船隊從廣州出發,遠航至東南亞和南亞諸國通商貿易。
到明清時期,廣州更是特殊開放的口岸,較長時間內曾是全國唯一的對外貿易港口城市。
此外,廣州還是著名的英雄城,是最早受到外國資本主義影響和入侵的地區,是中國資產階級最早的活動中心之一。
在這裏的每條街道、每片熱土上,中國革命曆史的印跡都隨處可見。
之後的第一次、第二次鴉片戰爭爆發,廣州仍處於戰爭的最前沿。廣大軍民奮力抗敵,湧現了大量可歌可泣的英勇事跡,其中1841年5月29日,三元裏人民抗英是中國人民第一次自發的大規模武裝反侵略鬥爭。
1910年11月,孫中山、黃興等在檳榔嶼召開同盟會骨幹會,決定再次在廣州發動武裝起義。
1911年農曆三月二十九日下午發動起義,黃興率領130多名敢死隊員衝入兩廣總督衙門,擊斃衛隊,焚毀衙署。經過一晝夜的浴血奮戰,終因敵我力量懸殊而失敗,革命黨人發動的黃花崗起義成為辛亥武昌起義勝利的前奏。
在這座南方的英雄城裏,也誕生出一位未來的諜報英雄:宋維靜,一切似乎冥冥中早已安排,卻顯得那麼相得益彰。
宋維靜,又名宋舜稚,1910年10月生於廣州高明縣一個沒落的官僚家庭。
其祖上曾為清廷小吏,臨終時留下遺訓“宋家子孫後代一定要奮發圖強,為國家民族效力!”
其父宋采譽擔任廣州禁毒署官員,秉承父訓,加入了由孫中山、黃興領導的同盟會,以尋求報國之路和救國救民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