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大學生出身的古大存在自己的家鄉五華縣號召發動 了十萬農民舉行的年關大暴動。隨後,在五華邊區的八鄉山與敵人開始了艱苦卓絕的遊擊鬥爭,東江革命鬥爭向八山鄉進行 了轉移。
1929 年 6 月,中共東江特委召開東江黨的代表大會, 貫徹黨的“六大”和省委第二次擴大會議精神。開始擴大黨的 政治宣傳,爭取廣大群眾,團結積蓄革命力量。東江革命鬥爭 的火焰燃燒得越來越旺了。
正是如此,國民黨軍隊對東江蘇區即怕又恨,千方百計對其 進行圍剿,周邊的封鎖線更是密不透風。這對於從香港趕到東江 的宋維靜來說,無疑是一項十分危險而又艱巨的任務。
一個下著連綿春雨的早晨,宋維靜和省委一位男同誌裝扮成 回娘家的新婚夫婦,踏上了東江之行。
一路上在紅軍戰士的幫助 下,他們巧妙地避過敵人哨卡,來到了八鄉山,見到了赫赫有名 的古大存,順利地完成了籌款任務。來不及過多的停留,他們便 踏上了回港的路程。
回港的途中,宋維靜的心裏感到異常地沉重,在她懷裏揣 著的是蘇區人民千千萬萬顆赤誠的愛黨之心,這筆錢是他們在 生活極其艱苦的情況下,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它的分量實在是 太重太重。
宋維靜晝伏夜行,生怕出現一點意外,行動中不敢有半點馬 虎。終於他們穿過莽莽群山,抵達了與香港僅有一水之隔的潮安。 他們找到一戶放心的農家,打算稍加休息後便找船回港。
然而,就在這天夜裏,國民黨的民團進行挨家挨戶的搜查。 門外的吵鬧聲,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連人帶錢一起暴露。
在這 緊急時刻,宋維靜當機立斷,由同行的男同誌帶上籌集的黨費從後門脫身,自己卻留下來,掩護同誌和那筆珍貴的黨費。 同行的同誌剛剛出門,一個手拿短槍的家夥帶著一大幫子民
團闖進了屋子,凶神惡煞地衝著宋維靜問:“叫什麼名字?哪裏 的?幹什麼來了?”
宋維靜裝出一副沒見過大世麵的樣子,瑟縮著肩膀,害怕地 說:“我,我叫黃娟,是剛剛嫁到這裏來的。回家途中,與丈夫 失散了,打算在這裏借宿一夜,明天天亮再去找丈夫的。”
手拿短槍的家夥,上下打量了維靜一番,然後說:“聽口音 你可不是本地人哪,看樣子你倒像個共黨。”
說著,他向身後的 爪牙一揮手,喝道:“帶走!”
上來五六個人不容分說,將宋維 靜綁了起來,以“政治嫌疑犯”的罪名,押送到了潮安庵埠警所, 進行存案訊查。
宋維靜早就聽同誌們講起過國民黨監獄裏的殘暴手段,多少 共產黨人麵對敵人的嚴刑拷打不屑一顧,他們寧死不屈的精神, 每時每刻都在鼓舞著她。
今天落在敵人的手裏,她知道,真正考 驗自己的時候到了,此時此刻在她心裏,隻有對黨的無比忠誠, 她抱定了一個永不改變的信念:“自己的生命是次要的,黨的生 命才是重要的!”
她堅信自己定能經受住這個嚴峻的考驗,絕不 玷汙共產黨員這一光榮的稱號。
正是憑著這份堅定的信念,維靜 扛過了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摧殘,身體上多處留下了敵人凶殘的烙 印。
但她始終咬定自己是嫁到潮安的,在回家的路上與丈夫失散 了,其餘的一概不知,敵人無計可施,隻好將她押解到普寧縣城 洪陽監獄,實施囚禁。
那名男同誌在宋維靜的掩護下,順利地脫險,並把籌來的經 費安全地帶回香港交給省委,並把宋維靜被捕的情況作了彙報。 省委立即製定營救計劃。
首先通過當地的地下黨組織,物色了洪 陽一個賣米的中介人李奇添,以表哥的身份,出麵要求擔保宋維 靜出獄,但監獄以種種借口不同意保釋。
那段時間,李奇添天天 去探監,不時地給宋維靜送飯送藥。宋維靜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 的好轉,李奇添又為她送了些毛線,讓她在監獄中織毛衣,以分 散她的煩惱和思慮。
但不久,忠厚老實的李奇添卻因病去世,後來又由李奇添的 侄子李大種接手了這項工作。
鋼鐵般的宋維靜在獄中聞此噩耗, 痛哭流涕,悲痛萬分,在這個特殊的環境中,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卻勝似親人。維靜懷著萬分悲痛的心情,將白布頂在頭上,戴孝 哀悼這位盡心竭力照顧自己的好人。
李大種更是精心地照顧著維靜,無論刮風下雨,從不間斷對 宋維靜的探望。與此同時,廣東省委以濟難會的名義,以重金買 通了普寧衙獄官吏,爭取普寧當局早日放人。
1931 年 5 月,在陰森潮濕的牢房裏整整度過一年的宋維靜, 終於獲得釋放。出獄後,宋維靜在廣東省委的安排下,轉移到上 海繼續從事地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