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媽還在砸吧手指,甚至有了吮吸的動作,好像手指特別甜。
洛神見葉媽媽不動,便將托奶糖的手收了回去。
“——唔。”葉媽媽喉嚨裏一聲拖長的含糊聲,眼睛盯著洛神的手,考慮來又考慮去的,十分為難的樣子。
洛神的手定住了,瞥著葉媽媽。
“——啊。”葉媽媽眼珠子轉了下。
洛神氣定神閑地把裝奶糖的隨心包塞進手提包裏。
葉媽媽拍著輪椅,急道:“——換!”
洛神眉眼微微彎了彎,將她的糖全部拿了出來。
師清漪:“……”
雨霖婞:“……”
千芊兀自在那笑。
洛神從葉媽媽手裏換到了她脖子上的那兩片鑰匙。葉媽媽一個人坐在輪椅上,喜滋滋地吃著奶糖,手裏還抱著好大一盒。
雨霖婞實在憋不住了:“她表姐,你怎麼就能肯定她願意為了糖跟你換?雖說這裏有點小問題——”說著,指指自己的腦袋:“可也不是三歲小孩好麼?”
再說現在的三歲小孩鬼靈精怪的,生活過得又舒適,也不定會沒節操到為了這點小東西跟人換。
洛神淡道:“她十分喜歡吃甜食,看看病房裏的垃圾桶。”
師清漪和雨霖婞走過去一看,發現垃圾桶裏的確有許多糖果的包裝,各色各樣,床邊櫃上還有好幾個甜食盒子,師清漪打開其中一個,發現已經空了。
洛神把玩著手裏的鑰匙:“她嗜甜,非尋常人的一種癮。她一直在吮吸手指,並非是她的什麼小習慣,而是因著她手指上先前沾染過蜂蜜。看她輪椅邊上。”
雨霖婞一瞧,發現那女人輪椅那邊的角落裏真的擱了一隻盛蜂蜜的玻璃罐,隻有極少量乳白色的結晶黏在玻璃壁上,裏麵的蜂蜜早被搜刮得幹幹淨淨,靠近罐口的位置甚至還有被手指抹過的痕跡。
千芊笑道:“洛小姐果然心細。”
雨霖婞撇嘴:“她就是無聊,沒事做的人才會在房間裏看來看去的,連人家的垃圾桶和蜂蜜罐都不放過。”
師清漪也笑了,輕聲說:“難怪。她沒甜的吃,之前手指抹過蜂蜜,其實早就舔完了,並沒有剩下甜味,突然又看見洛神吃糖,那種心理上的暗示和渴望一下就上來了,就跟抽煙的人看見別人在抽也忍不住想來一根一樣。洛神這時候突然吃起糖來,她沒有吃,隻有下意識去含手指,然後洛神拿糖一引誘,她很快便會妥協的。”
“好吧,那也算她表姐走運。”雨霖婞抱著手臂,不甘心地挑眉:“要是她死活不肯換鑰匙,你拿走了她找你拚命,那怎麼辦?”
洛神表情很淡,瞥眼過去:“我直接啟開鎖,潛進去,應當也不是難事罷?再不濟,便將門卸下來。”
雨霖婞:“……”
她這會子還真忽略了她表姐的“手段”了。
中途師清漪出去複製了鑰匙,將原份還給葉媽媽,後麵四個人在那一直待到看護回來。
看護去了一趟超市,果然買回了一大堆甜食,全都是給葉媽媽的。
師清漪特意又拜托了那位看護好好照顧葉媽媽,除了酬金之外,又另外多給了些錢,安排妥當之後,這才離開了三醫院。
葉臻家的地址師清漪其實知道,就是從來沒去過。
那時候因為葉臻給她做事,師清漪本著多了解他一些信息的想法,問過他住址,葉臻告訴她之後還好死不死地打趣她:“師師小姐你到時候可別到我那裏去呀,我這麼一個單身漢,叫街坊鄰居們看見,對你的清譽可就不大好了。”
葉臻的家租在一個比較偏僻的生活小區,租金相對而言便宜許多。說是小區,和現在大部分的小區卻又不一樣,因為建造年代比較久了,都是樓梯老房,沒有電梯上去,而且樓房分布並不規格,非常擁擠。
師清漪等人從一處小巷子進去,頭頂都是一簇簇電線和網線,很多還都是住戶私自亂牽的,巷子兩邊很髒,堆了許多生活垃圾沒有及時清理。
天空灰白,巷子裏更加是灰撲撲的,甚至還有種油膩的味道。
到了葉臻家所在的老樓,爬樓梯上到三樓,師清漪拿出另外配的主門鑰匙開了門。
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瞬間撲麵而來。
師清漪與其他三人走進去。
有一段時間沒住過人,而且之前裏頭住的又是葉臻這樣的單身男人,套間裏有這樣的味道並不奇怪。
客廳的茶幾上堆了一堆喝過的啤酒罐,煙灰缸裏的煙灰也與灰塵一起積了厚厚一層,垃圾桶滿得都塞不下了,沙發上隨意地扔了幾件髒衣服,幸好沒看見葉臻的臭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