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婞見音歌回應了,立刻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來,師清漪在旁邊看了一眼,總覺得她很快便要捏個蘭花指出來假惺惺地在那拭淚。
結果雨霖婞果然捏了個蘭花指:“小音歌,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不理我。”
師清漪:“……”
音歌轉身,徑自一個人往下走了,洛神與鬼麵男也一級一級地下了台階。
雨霖婞收了蘭花指,哼哼唧唧地在那嘀咕:“算了,肯定是兩個死冰塊之間的惺惺相惜。都是她表姐,把我可愛的音歌帶壞了。”
師清漪看著好笑,拍了拍雨霖婞,示意時間有限,趕緊跟著下去。不過走下去的時候她心裏暗自在那琢磨,當初音歌雖然跟著她們三人,傾向點卻不一樣。自己主要是帶妹妹似地照顧音歌,關心日常生活,雨霖婞主要是和音歌玩耍嬉鬧,逗她開心,洛神則主要是陪音歌看書習字,教授能教授的。也就是自己的角色是姐姐,雨霖婞是玩伴,洛神則相當於人生導師,於是以前一些事,音歌倒的確是會去跟洛神說,期望得到洛神的建議。
下來回到月瞳旁邊,祝錦雲依然躺在上麵,一動不動。
洛神撩開她有些散亂的發絲,觀察她煞白中透出些許烏青的病氣麵容,又輕輕捏開她下頜張嘴看舌苔,沉吟片刻,隻是未曾言語。
師清漪在旁擔憂:“千芊當初說錦雲會醒得比師兄早的,結果拖到現在也沒醒過來,好像還越來越嚴重了。我們得趕緊找到千芊看看,不然再這樣下去,我怕錦雲她……”
洛神拍拍月瞳:“先尋千芊。”
月瞳顛著倒鉤森森的肉墊子快步往前,隊伍趕緊跟上。走出小段距離,洛神自去角落裏摸出先前暫放的背包,提了起來和月瞳走在最前麵探路。一路上都是血淋淋的黑鮫屍體,她背著包和巨闕目不斜視,麵色幽冷,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雨霖婞簡直受夠了月瞳的驚嚇,於是寧願貼著音歌受凍,也想不上前,一時落到後頭。她現在一門心思不怕死地試圖去跟音歌說話,誰知纏到後麵,音歌依舊一聲不吭。
師清漪特地趕上去挨著洛神並肩而行,偷偷觀察了一陣她的臉色後,從身上摸出那枚白色鱗片給洛神看。
洛神瞥眼過來,眼神這才有所緩和了。
“你早就知道白磷的功效,特地留給我防身的,是麼?”師清漪悄聲問她。
洛神道:“嗯。”
她頓了頓:“不過也不算早知曉。先前尚不十分斷定,後來才確認的。”
“什麼時候?”
“先前見到便有了幾分揣測,卻也不可臆斷。後來白影引路,我們靠岸歇了陣,離開時我曾在水麵拍下暗號,她給我作回應了,這才確定。”
“這裏都是黑鮫,難道那會是白鮫的鱗片?”師清漪想起那時候的確是看到洛神背對著他們在水邊上,當時她並沒有多在意,原來那時洛神是在傳遞暗號。
“是。”洛神回答得很直接。
師清漪心裏一動:“名字是叫魚淺麼?”
洛神側過臉來,眼中似乎盈起了些許莫名的神采,頗為熠熠地望著師清漪。她低聲道:“你怎會曉得?”
“黑鮫說的。”師清漪想起黑鮫那時的幾句話語,骨頭頓時又好似發起冷來,她驀地有些不敢去看洛神那張臉,隻是麵上故作平靜地描述了一下具體情況,其間略去了不可說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