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懷德看看帝克,又望望阿提沙,然後搖搖頭,兩個人的建議都讓他感到不滿意——任何的戰爭,都要把握主動權,這點是顛之不破的真理。

作為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不會去考慮政治層麵的得失,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打敗敵人,為此不惜手段。

帝克的說詞無非就是保全實力,謀而後動。

阿提沙的死守要塞更加不可取了,無論遠征軍多麼勇猛都挽救不了要塞的命運,這不是以人的意誌而轉移的,除非帝國能夠派遣更多的超過現在兵力5倍的艦隊,和魔族一對一的打消耗戰,直到奧斯帝國和魔族有一方受不了,退出戰場。

這樣慘烈代價誰也承受不起,那怕是超級大國。

他沒有立即的表態,隻是讓周媚的參謀部更加“深入”的研究,遠征軍更具有利益最大化的軍事部署——他自己都對這嗤之以鼻,若是世界上有什麼穩妥的策略,就不會有那麼多災難了。

這刻他也很迷茫,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類似遊戲裏的夢幻世界,他把這一切都當作了遊戲,當作不真實的幻覺——對於星際戰役的傷亡與慘烈都不能激起他一點心裏波動,是的,在他內心裏這裏的人和物,都是遊戲場景。

盡管他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都是真實存在,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但是內心裏,也不能製止他偏離正常思維的想法——或者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患有輕微的精神分裂。

他經常分不清自己是在虛幻中,還是現實裏。

當戰事告一段落,他就處於一種沒有方向感的困惑狀態——他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應該怎麼走下去,對奧斯帝國他沒有一點的歸屬感,忠誠什麼的,那就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至於軍人報效國家的覺悟,他覺得自己是被搶抓來的壯丁,完全有理由怠工——甚至跑路!

沒有做逃兵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沒有地方去——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是一毛錢都沒有。

性格上他是一個不喜歡政治的家夥,卷入到政治詭秘的鬥爭裏去,可不是他的愛好,隻是出於無奈或者說是自保吧,這點不管是山豬五十,還是帝克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他已經盡量的不和任何人產生不可化解的仇恨。

從懸而未決的閃,賽琳娜,到山豬五十,他都沒有再進一步的追究下去——他都留下了餘地。

和泥也罷,健忘也行,反正他樂的裝糊塗——自然阿提沙他們也不會要求判閃,和賽琳娜他們死刑什麼的。

對於山豬五十,他也不是沒有手段,隻是出於顧慮——以山豬五十的罪責,死10次都足夠了,隻是幹掉了他,就和中村問結下了生死大仇,就樹立了一個強大的敵人。

老子穿越來這——又不是拯救世界來了,打打殺殺的,多煩呀。

他不喜歡麻煩——很不喜歡。

他的原則就是,要麼別惹麻煩,要麼就讓麻煩變成不是麻煩。

現在他基本上也把自己的身世弄清楚了,已故奧斯帝國公爵兼小熊銀河係軍區上將彭庭賀之子,帝國三等公爵,擁有家族徽章的高等貴族,彭家第一順位繼承人,奧斯帝國第一位以20歲幼齡出掌半銀河係建製艦隊的天之驕子,人類世界最年輕的上將,被無數光環照耀的讓人頭暈目眩——事實上,彭懷德並不受到彭庭賀重視,據說從15歲開始,就不待見他,把他寄托在私立學校,一年或許更久,才準許他回家一次,到了19歲,由於某種讓人尷尬的局麵出現後,彭庭賀不得不再次把他送進了帝國軍事學院。

彭庭賀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長子彭懷誌,次子彭懷夢,都戰死在“奧拉第九次會戰”同時彭庭賀也在該戰役中以身殉國。

如今彭家就剩下了彭懷德一根獨苗,大女兒嫁給了奧斯帝國的大家族可那莫家族的可那莫,古特,結婚已經都快30年了,具體的情況,沒有人知道,他也無處獲知。

小女兒比他還小5,6歲,現在就讀於帝國貴族學校,奧斯皇家學校。

這些信息都是這段時間,彭懷德自己旁敲側擊得來的信息——他覺得回歸奧斯帝國將要麵對的是一個更爛的局麵,有點也不比自己現在麵對的局麵更好,或許還要糟糕。

他真不知道怎麼麵對一群陌生的親人——喊,媽媽,姐姐,妹妹什麼的他真喊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