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茶點吃得差不多了,茶也喝過了三輪,老韓和陸鍾先行離去,然後單子凱和梁融一前一後地也走了。服務員不得不關注這個包廂,今晚他們喝的是店裏最貴的普洱,各色茶點也上足了。偌大的看台包廂裏,隻剩下司徒穎點燃一支煙,不時看看手機,似乎在等什麼人。
不大會兒功夫,她的電話終於等到,隔著玻璃窗聽不見她說些什麼,但她站起身來,用手捂住話筒,“喂,喂!信號不好,你等等,我去門口跟你說。”
聲音很大,司徒穎走出包廂,不耐煩地對侯在門口的服務員說:“幫我看著東西,我去接個朋友。”
她並不是這裏的熟客,可看她的樣子服務員有些猶豫,攔住她合適嗎?就在服務員猶豫的當兒,司徒穎已經自顧自地走下了樓。電話是掛斷了,她站在門口,顧盼生輝地朝著街兩邊望了一望。說來也巧,茶館的老板剛從外麵回來,迎賓小姐趕緊迎上去道了聲老板好。就是這一聲,令司徒穎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不過是無意的一瞥,她已經從對方眼神中微妙的變化看出了他對自己的認可。正好,戲可以接著演下去。
司徒穎的辦法最簡單也最有效,直到她走出這條街,上了車,那位老板還站在門口巴巴地等著她回去。她不過是跟老板說朋友找不到地方,她得去接一下,自己的東西還在樓上,很快就回來而已。一個溫柔似水的眼風拋過去,老板已心旌蕩漾,討好還來不及,怎舍得拒絕這極品美女。
司徒穎坐上車,單子凱和梁融伸出了手跟她擊掌相慶,雖說是小花招,但司徒大小姐喜歡的就是智力遊戲,在她的世界裏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她騙得到的,一種是她騙不到的。不論騙局大小,跟錢的數目並沒關係,隻要成功,她就開心。
老韓拍拍陸鍾的肩膀,表示可以開車了,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們,眼底有幾分說不出的落寞:“天色已晚,今天就不用再比試了,這些都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你們四個,就算身上沒有一分錢,也不會淪落到沒飯吃的地步。剛才喝茶時我想到一件事,其實還有個最基本的本事沒教過你們。按照江相派的老規矩,原本這是入行就要過的第一關,必上的一課。也不知怎麼回事,我居然漏下了,這樣吧,明天重新比過,就比這入行第一關。”
“您說了半天,我都沒聽明白這第一關是什麼,也從沒聽您提過。”單子凱不解。
“這第一關就是比乞討。叫花子,誰都見過,但你們誰都沒玩過。當老千是個招人怨恨的行當,沒有不得罪人的時候,萬一有一天,遭難了,背時了,身無分文又萬不得已的時候,要想活下去,就必須用這一招。明天早上,你們一分錢也不許帶,也不能帶手機,記住,隻許做與乞討有關的事,這是唯一的規則。到了晚上,誰收入最多誰就贏,老規矩,贏的人可以擔當四次正將。”老韓收起笑容,正色道。
“好!這麼刺激的還沒玩過呢。”司徒穎小時候幻想過很多次離家出走,萬一沒飯吃了就去當小叫花子,現在終於可以實現童年的理想了。
“我也需要一天時間去找找那個叫老禾的相士,今晚也吃飽喝足了,都早點休息,明天亮出點真本事給我看看。”老韓布置完功課,車廂內原本的輕鬆立刻變得沉重了些,大家都在想,明天要當個怎樣的乞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