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小兄弟。”大師把錢揣進了懷裏,然後衝他微微一笑,那是一雙不容置疑的眼睛,讓人看了安心。大師轉過頭告訴所有人:“明天晚上,八點半,大家收工以後來這裏集合,領取會員證,記得帶上一寸的證照,我會來為大家加蓋鋼印。”

一聽還有鋼印,大家更是覺得工會靠譜,對於工會更無絲毫懷疑。大師抬手看了看表,已經五點半了,趕緊讓大家趁著這個下班高峰期的黃金時段,實踐一下今天下午學到的理論。眾人一聽也是,剛剛交了五十塊,可得趕緊把這錢給討回來,倉庫大門一開,大家作鳥獸散,如同一縷渾濁的髒水迅速分流,消失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陸鍾走出倉庫,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空氣,塞給看門大爺五十塊錢,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後,鼓樓下,司徒穎單子凱和陸鍾圍在老韓身邊,唯獨不見梁融。

“這小子怎麼回事,平時最早到的都是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單子凱不無擔心地四下張望著。

“胖子做事還是穩妥的,還有半分鍾,再等等。”司徒穎看了看時間,很有信心。

“我來了,終於趕上了。”一輛的士在不遠處的街口停下,梁融急衝衝地衝下來,連司機招呼他拿後備箱裏的東西都顧不上了,揮揮手:“不要了,你帶走吧。”

那司機卻不領情,嘴裏嘟囔著我要你的東西作甚,自己下車把後備箱裏的東西給扔了出來。不扔不知道,一扔嚇一跳,原來那是一大堆發廊用來練盤頭的女模特頭。

一顆顆人頭滴溜溜地滾在地上,把路人嚇了一跳,老韓也驚,“這些都是什麼?”

“本來還想做個弊的,沒想到沒算準時間還是暴露了。”梁融不好意思地把模特頭撿起來,解釋道:“這些是我從美發店‘借’出來的,當然,是不打算還了。我把這些頭包上破棉被,放在路邊,每個小時去收一次錢。真讓我去‘討’有點抹不開麵子,所以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希望沒丟您老人家的臉。”

“虧你想得出,用假模特去討錢,被人抓了也不是你,不被人發現錢就是你的,基本上零風險。好了,看在這法子還算不錯的份上,就不計較你的模特和破棉被是從哪兒弄來的了,說說,一共賺了多少?”老韓聽完梁融的話,眼中露出欣賞的神色。

“不敢跟大家比,我跑來跑去忙了一整天到手才五百多,刨掉車費和飯錢,淨掙五百。”梁融不好意思地把模特頭往身後挪挪,不好意思地拎出一個大號垃圾袋,裏麵塞滿了零零碎碎的各色鈔票。

“不錯,好多人一禮拜也掙不來五百。大家都彙報一下成績吧。”老韓滿意地點點頭,把視線轉移到其他三位徒弟身上。

“我在機場,假扮日本人專跟老外周旋,說自己錢包被偷,到手一千二。下午碰上凱子哥也來機場混,我兩合作,又到手一千八,平均一下就算下午賺了九百吧,一共兩千一。”司徒穎頗為不滿地報出這個數,上午一個人混比下午兩個人還賺得多,她有些後悔了不該找搭檔。

“我中午在大學食堂門口賣藝,人最多的時候又唱又跳玩了半個小時,到手三百二。加上下午跟大小姐一起賺的,就算九百,一共一千兩百二。”單子凱說得有點心虛,如果不是跟大小姐混了一下午,他的成績鐵定墊底。

“我得先做個檢討,我以丐幫工會的名義開了個培訓班,收了筆會員費,沒有真的上街乞討。”陸鍾不等師父怪罪,先掏出了懷裏的錢來,厚厚的一紮,最小麵額的也是五元起,“這裏是六千兩百塊,原本是六千三百塊,我付完了場地費和回來的的士費後,所有錢都在這裏了。”

“不公平不公平,他走捷徑,他騙人!”司徒穎大聲抗議,但抗議無效,現實擺在麵前,陸鍾領先好幾千,差距實在太大。

“我是騙人了,但我也真的教了他們很多東西,隻要真的按我說的做,他們今後多賺的錢一定比五十塊多得多。”陸鍾心平氣和地解釋道。

“我今早上說,必須跟乞討有關。算起來,這也不算壞規矩,這次比賽,還是他贏。”老韓沒理會司徒穎的小脾氣,再次宣布陸鍾繼續擔任四次的正將,在此期間,大家都要聽他的安排。

搞定正事,大家都問起那位老禾相士的下落,這關乎未來幾天的行程安排。可老韓歎了口氣,看著熙熙攘攘的陌生大街感慨道:“我有上十年沒來西安了,沒想到那幫老家夥大都先我而去,還剩下兩個本地老友沒有聯係上,恐怕這次要多待幾天了,大家放個小假幾天休息休息,等我找到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