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分乘兩輛車,陸鍾和小禾被安排在一起,小禾緊緊地拽著陸鍾的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西服男坐前排副駕駛位置,陸鍾聽得出他在翻看手機,按下按鍵。陸鍾並不太擔心,除了小禾外,大家手機裏的聯絡人全都用的假名字,不論呼叫的誰,最後也都會轉移到單子凱的手機上。

車安靜地行駛著,西服男撥打的電話接通了。有溫柔的女聲說待會兒打給我,現在忙著呢,也有粗糙的男聲叫一聲哥們兒,其實這都是單子凱一個人的聲音。梁融的包裏有個寶貝,是改裝過的電子變聲器,擁有十來種聲音頻率,專門應付現在這種突發狀況。

西服男始終沒說話,聽了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最後又檢查了一番是否有人開啟GPS,便把手機放回了包裏。路上走了許久,小禾很緊張,把自己繃得像根隨時可能斷掉的弦。不方便說話,陸鍾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在他身邊,不用擔心。

車一直在走,因為沒有參照物,大家都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也許早已出了省。到最後小禾緊張得暈車,想吐。西裝男讓他忍一忍,說已經到地方了。

車停穩後,西服男讓大家把眼罩摘了,天色已經轉暗,也不知什麼時辰,眼前綠樹茵茵已經身在一座無名山的半山腰上,不遠處有棟別墅,獨門獨戶卻也獨大,初步目測應該有上千個平方。小禾彎著腰,幹嘔了一陣,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畢竟是年紀小,陸鍾梁融司徒穎交換了一下眼神,西服男也在冷眼旁觀著他們每一個人,小禾似乎意識到所有人都在注意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些。

四個人被西服男領著,穿過幽暗的樓梯下到地下室,一盞超亮的聚光燈從靠牆的那邊直射過來,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一個男人正對著大家坐著,因為逆光,沒有人看得清他的臉,隻能看到一個黑色的剪影。陸鍾明白,這是下馬威,是對方故意製造的效果,想給大家造成一種心理上的劣勢。

“你就是X-MAN?”小禾用手遮擋著過於強烈的光芒,竟然大著膽子朝男人走了過去。

“確切地說,X-MAN不是一個人,我和我的團隊,許多人都曾經以X-MAN的身份在你們論壇裏交流過。”男人的聲音不算好聽,也不太好判斷年齡,二三十歲,甚至可能更年長些。值得注意的是,此人有濃重的北京口音。

“你們沒有必要知道我是誰,把我需要的事情做好是你們唯一的目的。從現在起,我們就是臨時搭檔,我會把這個計劃中你們有必要了解的一切解釋清楚,並且全程參與。”男人的聲音很冷,也有些刻意的裝腔作勢。

“你也要跟我們一起行動?”小禾提出了疑問。

“下麵我來宣布遊戲規則:第一,不要問我為什麼,你們服從就可以了。第二,不要跟我玩花招,否則的話,不僅是你們,你們的家人都會死得很難看。”男人說道這裏停頓了一下,大概是想繼續賣弄自己的地位:“不要妄想挑戰我的權威,以我擁有的力量,搞死你們就像捏死螞蟻一樣容易。”

“抱歉,我以為隻是來幫小禾一個忙,沒想到會這樣,我要回去了,還有稿子要寫。”陸鍾一邊進入角色,一邊試探著對方。

“你是南柯,嗬,本人可沒有漫畫上那麼帥,不過恐怕在完成整件事之前你不能回去了。”男人的剪影沒有什麼動作,看不出他的眼睛究竟在看誰,“你,奧胖吧,還真是個死胖子。”

“有本事站出來給我們看看,你又是什麼貨色。”梁融最討厭被人家說他胖。

“少廢話,快說我們要做的是什麼吧。”司徒穎實在受不了這人的炫耀,叛逆少女般粗暴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大概是那人沒料到這幾個普普通通的小青年在他的的頭上也敢放肆,尷尬地沉默了片刻,隻好用兩聲幹咳化解,“咳咳,茉小芭,沒想到你網上的好脾氣全是裝出來的,性子還挺爆。”

男人伸手取過一個遙控器,側麵牆上有一副白色的投影幕布緩緩降下。

別墅裏的人隻留意剛剛下車的四個人,卻沒注意到,山腳下停著一輛外地牌照的黑色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