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輩子,難免會遇到這種賭一把的時候,為了愛情,為了事業,為了省吃儉用一輩子買下的房子,或者為了命。沒法不賭,就算老韓清醒,他也一定會選擇賭上自己的命,因為每一個老千,天生就是賭徒。
陸鍾他們交出了金子,還交出了全部積蓄。原本不想交出那麼多的,大家都很機敏地報出了幾個比較小的數字,可刀疤強是個卑鄙卻很有耐心的威脅者,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大家的耐受力,師父的身體,司徒穎的臉蛋,曾潔的眼珠。
那個混蛋說的沒錯,這些錢本身也不是正路來的,就算被他搶走,合情合理不算什麼。陸鍾很奇怪自己沒有很心痛的感覺,被刀疤強解開繩索的那一刻還有種輕鬆和欣喜,這說明什麼,那些錢是罪惡?
不,應該不是這樣,如果是罪惡,刀疤強得到那筆天文數字的巨款就不會狂喜得心髒病都發作。沒錯,他真的有心髒病,好在隨身帶著硝酸甘油,馬上就緩過勁來了。有心髒病也能混黑社會,聽起來就像個笑話,不過大家沒有時間去笑了,刀疤強真的信守諾言把他們送上了離開惠州的小船。據說現在整個珠江三角洲到處有人在找他們,為了那一千萬的賞金,黑道白道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唯有海路安全一點。
不到上岸的那一刻,就不算真正賭贏了這一把,萬一刀疤強反悔,萬一他小弟走漏了風聲,後果都不堪設想。坐在搖搖晃晃的漁船上,陸鍾看著遠處天海相接的方向,那就是大家未知的前途。
“我現在還能加入你們嗎?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曾潔清清楚楚地說完這句話,直直地盯著陸鍾,馬上就要得到答案。
陸鍾慣性把目光轉向老韓,老韓卻驚慌失措地看向他最親近的司徒穎。司徒穎不想直視陸鍾的目光,轉而看向單子凱和梁融。梁融和單子凱當然做不了這麼大的主,他們隻好把目光又投給了陸鍾。
這圈目光的微妙傳遞,讓陸鍾清楚了一件事:現在,是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