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隻要沒有解決就永遠都存在，說也沒有用，憤怒更無濟於事，王真真冷靜下來之後，想了想，距離發薪日還有半個月，而距離自己能還完所有欠款和租房的日子還遙遙無期。王諾和阿姨的事情給她一個極大的刺激，經濟問題一定要在能力範圍內越快解決越好，必須要麵對現實。
咚咚咚，王真真敲開了隔壁周有信的門，周有信有點意外地看著她。
“哪兒能擺地攤？”王真真帶著最後的倔強，維持著已經蕩然無存的尊嚴。
“我聽不見。”周有信眉毛一挑，假裝生氣的樣子，看向旁邊。
“周有信同誌，請您告訴我，哪裏能擺地攤。”王真真話雖然這麼說著，可口氣還是有點生硬，她不習慣求人。
“同誌？”周有信忍住好笑，看了一眼王真真。
王真真對周有信的態度很不滿，翻了一個白眼給他，但最後還是無奈地換了個稍微萌軟些的口氣，“周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哪裏可以擺地攤？我想早日償還欠你的巨債。”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你做好思想準備帶上水和幹糧，今晚本債主陪你去擺地攤。”
“你其實是去現場收錢的對嗎？”王真真癟了癟嘴。
“不然呢，你的賬戶能收錢嗎？難不成我是去給你收屍的嗎？”周有信破天荒地開起了玩笑。
王真真驚訝地張大了嘴，“你 ”
“我當然可以不去，你自己帶上你要賣的東西，把我的收款碼也帶上，我一邊休息一邊收錢豈不更好。”
“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大恩人，感恩的心！”王真真已經心服口服， 對周有信拱手作揖，她心裏已經明白了，之所以在這段最艱難的日子還能忍受煎熬，多虧了周有信。
一個人的艱難與困苦往往因無法對外人道而隻能獨自消化咀嚼，而如果兩個人有類似的艱難與困苦，這份苦衷就會變成彼此的安慰。周有信雖然經常擺出債主身份自居，但王真真感覺到兩人之間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偌大的消協群裏， 像他倆這樣正正經經上班工作加上兼職打工還債的人並不多，年齡相仿的人就更少。
傍晚時分，兩人回到了周有信的地下室，王真真收拾出兩大袋衣物和日用品。上次搬家的時候，幸虧周有信提議的分類打包法，王真真得以迅速有效地找到了這些可以變賣的衣物和家用小電器。
周有信帶著他的小拖車，兩人一起來到了附近一個小公園。天還沒黑透，馬路邊已經有其他幾個小販等著了，大家都在等著天黑透了再擺攤。
為了對周有信表示感謝，王真真用那張護國寺的消費卡買了幾個肉包子和窩頭，兩人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吃了起來。周有信吃得很香，比王真真快得多，一個偌大的肉包子，三口兩口就吞沒了。王真真努力啃著窩頭，周有信已經結束了晚餐，末了還用手呼嚕了一把王真真的頭，這個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令王真真很敏感，趕緊躲開，“你想幹嘛？”
“幫你頭發加點精華，你不覺得最近發質太幹了嗎？連發尾都開叉了，沒錢買護發素吧。”周有信看都不多看一眼王真真，看起來很冷。
“你也太惡心了，在我頭上蹭油！”王真真嫌棄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想起上一次用護發素，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情了，護發素用完之後，就沒錢再賣。
“喏，這個 APP 你以後可以經常關注，運氣好的話，可以抽中免費的試用裝， 還可能有免費的霸王餐可以吃，免費的電影可以看。”周有信拿出手機來，發送了這個 APP 的分享鏈接給王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