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點。
罕無人跡的山區彎道上。
停著一輛騷包粉色跑車,車後麵拴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仔細看,依稀能辨認出來是一個少女的身形。
“咳咳!”陸安安狼狽地咳出一口血。
她今天本來要跟她的未婚夫傅正平出來吃飯,一個疏忽,被人趁機迷暈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活生生疼醒的,她居被人拴到車後拖行到現在!
車上的人下來了。
居然是陸嫣然!
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手下一鬆,拴著她手的粗麻繩被陸嫣然用手工刀給劃開了。
陸安安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嘖嘖嘖,瞧你這幅可憐蟲的樣子,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
隻要你爬過來舔我的腳,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陸嫣然勾玩著一股自己的頭發,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陸安安死死地咬緊了牙,斂下的眸子裏是嗜血的恨意。
是她太天真了,她以為她把哥哥和陸家都讓給陸嫣然,就能過上平穩普通的生活。
一味地忍讓和妥協,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的欺辱與傷害!
可她不能死!她怎麼能死呢,明天就是她和傅正平的婚禮啊!
她愛了五年的男人,明天她就要嫁給他了。
明明,明天她就可以嫁給他了……
“怎麼?你不願意?快點啊!愣著幹什麼呢?”
陸嫣然不悅地踹了陸安安一腳,往後走了幾步,興趣黯然地盯著陸安安,玩味地開口,
“爬過來。”
陸安安猛地攥緊了手,又緩緩鬆開。
距離她和傅正平的約會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正平一定已經發現她失蹤了。
她要拖,多拖一點時間,傅正平找到她的可能性就大一分,哪怕隻有一點可能,她也不能放棄!
長時間的拖行,陸安安的四肢多處骨折,後半條小腿肌肉都快被磨沒了,這兩條腿算是完全廢了,也就剩下兩隻手還能勉強活動。
她費力地挪動身體,用手拖著身體朝著陸嫣然的方向蠕動過去,每動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沒一會,陸安安的額頭就爬滿了細密的汗珠,可她一直死死咬著牙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她必須活下去,帶著這份屈辱!
她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報仇!
這五年來大大小小,樁樁件件,她要一件,一件,全還給陸嫣然!
“啊!”
手上猝不及防的疼痛順著手指撕裂了她的心髒。
陸安安張了張嘴,沙啞的嗓子,連痛呼都喊不出來,隻有一聲輕微的聲音,就疼到失聲。
“爬得這麼慢,別爬了,舔吧。”
陸嫣然微抬下巴,一腳踩在陸安安手上,說話間還使勁碾了碾陸安安的手。
汗水混雜著血液涓涓地滴落下來,在地上暈開一小片血漬,陸安安大口大口地喘氣,意識開始控製不住地潰散。
她快撐不住了……
“夠了!”
一道淩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是傅正平的聲音!!!
他來了,他找到她了!他來救她了!
眼淚決堤般湧了出來,她終於等到他了。
但接下來響起的聲音,是陸安安如何也想不到的。
“給她個痛快吧,畢竟,她也幫我獲得了繼承人的位置。”
熟悉的聲音,卻帶著她不曾見識過的冷漠。
一瞬間,陸安安仿佛明白了什麼,如墜冰窖,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血水早就模糊了她的視線,可她不管不顧地用手抹開視線,哪怕動作太大牽扯到傷口也毫無所覺。
眼前的人正是傅正平,模糊的臉龐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冷漠,陸嫣然站在他的旁邊,望著她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與得意。
不會的不會的。
陸安安拚命搖頭,雙手胡亂掙紮著去抓傅正平的褲腳,崩潰般喃喃出聲:“正平,正平,是我啊,我是安安啊,你在說什麼,你一定是開玩笑的是吧?”
傅正平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高定西服褲與陸安安髒汙的手隔開了一段不可跨越的距離。
陸安安的手頓在了空中,渾身控製不住顫抖起來。
心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刨了個口子,再反複戳個千次百次。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早該明白的,婚禮前一天還非要半夜跟她出來吃飯,在他定的餐廳裏麵被人迷暈。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可是這要她怎麼相信啊,她相戀了五年的男人,前一天,還對她海誓深盟的男人,明明昨天他還那麼溫柔,看著她的眼裏帶著化不開的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