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胡君重器守南京秋官尚書郎褒然有才望漳南故多盜國家患之乃命胡君僉福建按察司事往治其兵賜璽書以從事寮友於君仲仁符君同和軰祖之於江謂餘以年好屬以贈言餘惟今海內多盜孰非國家之良民乎饑寒切於身而公私複交征其利是故不得已而為盜非不知其終不免於死也以為獲一日之養則延一日之生猶愈於立殞命耳長民者弗能養民之生又欲盡促之死籲亦忍哉君之往也其無以盜為可惡而以為可哀藹然不忍人之心憤盈於中而充溢於外有以先加乎民俾聞之者雖極凶惡鹹情得而動心焉曰是欲生我者也下車之初痛自刻責以率其下先去在官一切貪汙苛虐之人由是發號施令與民更始理寃滯賑貧窮均賦役節財用凡可以佐民者汲汲為之不遺餘力將見困窮之民欲為盜者以為自今吾猶可以生也何苦而從盜乎既為盜者鹹知君有哀矜之誠無忿嫉之念亦將消阻閉藏各欲解散乃徐為之規畫或可招安或當剿滅時措之宜詢於群謀而斷以已意盡一方之才處一方之事寧不恢恢乎其有餘地也哉盜既解散又當益恤民隠可興之利當除之害次第不遺庶民各安生而無將來為盜之患矣君嚐為理官盜之抵死者尚欲為求其生今茲之往盜之猶可以生者君豈忍盡寘之死邪君之司刑不忍輕寘一人於法夫兵尤刑之大者也一輕用之則人之不得其死者眾矣君豈忍之哉吾固知其不然矣昔漢宣以龔遂刺渤海遂因請曰國家赤子弄兵於潢池今將使臣安之邪將勝之也帝曰選用良吏固欲安之耳遂複自請毋拘臣以文法今國家以漳南多盜擅君以刺史之權予君以璽書之重視漢宣之用龔遂殆將過之君將何以稱上意邪亦曰昔之有司使良民為盜今君使盜為良民則漳南之治當與渤海同而國家得人可以比隆於漢室矣豈不休哉雖然餘之言止盜皆贍養之事耳未及教民也民生有欲不能無爭爭則易以亂惟禮可以已之君以戴記起家登進士必能以禮讓教其民矣餘故可得而畧也
送趙終吉擢守曲靖軍民府序
蜀人趙終吉連守三州皆有惠政君去州之民思之入為南都尚書郎校乆從君之後知君有德長者也正德己巳君擢守曲靖軍民府寮友嚴家孚軰祖於江之滸而需校贈之以言校義不可辭乃言曰郡守民之師帥也曲靖地方數百裏紀綱之理亂風俗之汙隆鹹係於君之一身焉耳政始於自治則不嚴而肅教始於躬行則不令而從是故其本莫先於正已守也者承君之德而致之民者也否則上雖有愛民之心下孰與被其澤哉曲靖遠京師萬餘裏而吾君以其土地人民全付與君以君能宣其德也君身在外乃心罔不在帝室則吾君無南顧之憂矣是故其職莫重於體君郡之民以守為父母曲靖之民皆君之子賴君以養其生者也今之為民父母者茍利於已而不顧其害之切於民求已之名而不計其名之無其實民奚賴焉君能愛民如子民將愛君如父母矣是故其德莫切於愛民曲靖一郡合四州二縣之屬吏於茲土者以百人而君為之長君知其賢而勸之人孰不勉於善知其不肖而懲之人孰不愧於惡是使不肖為賢也君欲知其賢與不肖則莫若進其人於庭而問之退而試之以事書其姓名於屏朝夕訪之而疏其下則賢者易知也不肖者易知也而賞罰可行矣是故其要莫急於知人一郡之內庻事皆責於君人性之所宜政體之所尚可興之利當除之害守一人豈能盡知而盡行之邪君其虛心以求之使四境之內皆欣欣然而來樂告我以善則眾人之功孰非君之功邪是故其次莫大於好善君之往也行是五者請毋緩其功而急其效毋有其始而靡其終時有毀譽事有利害毋狥其在人而忽其在我則於為郡也何有眾曰如子之言亦可以治天下矣乎曰今之郡古之國也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國治而後天下平君今日以是道治郡而有成功異時由郡守高第入為公卿則所以治天下者亦舉是道而措之焉耳眾皆曰諾遂書以為贈
送吳得中僉憲浙江序
莆人吳得中守南京秋官尚書郎以清謹聞正德己巳冬擢僉浙江按察司事校贈之言曰憲司正人者也已獨可以弗正矣乎自治之弗嚴人將怨而不服躬行之不至人將慢而弗治是故其本莫先於正已風憲之職激濁而揚清賢者弗進而進者匪賢人奚以勸不肖者弗退而退者匪不肖人奚以懲是故其要莫急於知人監司察守令者也郡弗治責諸守縣弗治責諸令若仆仆焉代守令而行其事則亦一守令耳是故其職莫貴於得大體已弗正則好惡弗公而取舍弗明不可以不知人不知人則無以委任而責成功雖欲務大體弗可得已三者相因其本則一耳君曰子之言至矣盡矣校曰未也君盡其在我者矣而毀譽之至於人利害之出於天有不可必則將如之何君曰請益校曰言有義有命焉義所可君則為之義所不可君則勿為其於毀也奚以怒其於譽也奚以喜禍福之在天也莫之致而至非今所能移莫之為而為非我所能必若見利而趨見害而避亦惑也已矣君曰敢不敬蚤夜以求服膺子之言因次其言以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