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油嘴，王東帶著兩個熊孩子剛出了包子鋪，推推嚷嚷的人流從他的身旁湧過，擠向了一處，像是在爭前恐後地湊什麼熱鬧。
王東拉住一個好事者，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好事者口才非凡，連比帶畫，“你說老中醫還沒過三天，土還沒有入，他的兩個兒子就頭破血流地爭奪他的遺產，這不是，那兩個不肖子孫正在老中醫靈前打架呢，聽說快鬧出人命呀！”
“哪個老中醫？”王東心頭咯噔一下，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事者雙眼一瞪，“能有哪個老中醫，筒子樓周邊隻有一個小門診，你說能是哪個老中醫？”
尼瑪的，聽到這話，一股涼氣順著王東的脊柱往天靈蓋竄。
昨天晚上老中醫還給小路飛看過病，精神氣雖然不怎麼活泛，但是身體狀況是沒有問題的。
王東抓住了好事者口中的一段信息，沒過三天？
王東顫抖著聲調，“老中醫什麼時候去世的？”
“我不都告訴你了，沒過三天了，當然是前天了！”
當真是活見鬼了，王東一拍大腿，越想越不對勁，有細細回憶了帶小路飛看病的整個過程，又把疑點轉移到了老李頭的身上，他有試探性地詢問，“大嬸，這棟筒子樓裏的老李頭……”
沒等王東把話說完，好事者就硬生生截斷了王東的話茬，“你提老李頭幹什麼，他都死了好多年了，他兒子小李頭就是那個筒子樓口配鑰匙的那個小夥子。”
王東的頭發都要炸起來了，尼瑪的，老子跟鬼什麼仇什麼怨，昨天一晚上竟然遇見了兩個鬼魂，看來這筒子樓裏還真不幹淨。
王東心不在焉地拖著小路飛和小悟空往自家的筒子樓走去，滿腦子都是老李頭和那個老中醫的身影。
“媽媽，海賊王，是海賊王哎……”
這時候，一個年輕的婦人拉著一牙牙學語的小男孩經過王東的身旁，小男孩手指著小路飛，充滿了好奇，“媽媽，是海賊王哎，我最喜歡海賊王哎……”
“就知道看動畫片，你個小鬼頭，看到什麼都是海賊王。”年輕婦人拉著小男孩悻悻然離開。
小男孩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小眼睛還是緊盯著小路飛不放。
經過小男孩橫插這麼一杠，把王東嚇得不輕，他怎麼就忘記這麼一點了。小路飛和小悟空這兩張活生生的臉擺在這裏，不知道有多少憤青都認識他們的臉。
幸虧筒子樓裏大都是年紀較高的長老年人，對於動漫文化並沒有多少接觸，這要是讓一個90後、80後見到小路飛和小悟空，不生吞，也得活剝了王東。
不行，這兩個小家夥太刺眼了，必須要進行改造。
二話不說，王東就把小路飛的草帽扔進了垃圾桶。
草帽是小路飛最喜歡的東西，王東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強行丟棄了他的草帽，他暴跳如雷，“大屁孩，你憑什麼扔我的草帽？”
“叫啥子？顯擺你嗓門大嗎？王東把小路飛往肩膀上一扛，毫不理會小路飛的哭泣掙紮，把他帶進了名剪美發店。
王東往狹小的理發店一杵，理發店內空無一人，他扯開了嗓子，“喂，名剪在哪裏？來客人了！”
“瞎嚷嚷什麼？稍等一下……”
王東足足等了十來分鍾，路飛也足足鬧了十多分鍾，樓上下來了一名吊眼的中年男人。
吊眼男人嘴裏叼了一支黃鶴樓，趿拉著一雙喜洋洋與灰太狼的棉質拖鞋，眼皮一抬，懶洋洋地略過王東身後的小悟空和小路飛。
“誰剪頭啊？”
“你就是那個名剪嗎？”
“是啊，我就叫明建。明道的明，郝建的建。”
王東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人家暗裏賤，你卻要明賤，真尼瑪的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