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見傾那天對我做的事,我有點蹙眉,不知道該不該跟顧城說,跟他說,顧城會不會相信我,我有點舉措不安的問他:“顧城,你會不會想到其實見傾是有些怨你的?”
顧城收斂起微笑,神色複雜的問:“為什麼這麼問?”我怔了怔,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嘴角僵意的笑一笑,語氣嫣然含糊道:“沒什麼,就這麼問問。”
顧城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似乎想說什麼,但我一屁股坐上顧城的車,我笑笑道:“今天就麻煩你送我回家吧。”顧城眼帶笑意地看著我,用力的揉搓我的腦袋,然後俯身靠近我,近得我都聽停到他的呼吸,他的皮膚真好,毛孔都沒有,搖搖頭,我這都想什麼呢,顧城撲哧的一笑:“我靠的這麼近,你都能神遊。”
我臉紅了紅,趕緊推開他,說:“那你到底要不要送我回家啊。”我搖下下半窗,微風習習,顧城沉黑的轉動著方向盤,嚴肅的臉上讓我不知道說什麼,有時候真的感覺顧城忽冷忽熱,讓人防慎不已。
片刻之後,已經到了家門口。顧城陪我到家門口,我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卻是虛掩,那隻能說明安然在家,我轉過去看了看顧城,顧城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示意讓我趕緊開門,我皺了皺眉,安然這時候怎麼會在家,而且也說好今天會在學校門口等我啊,怎麼回事。我突然預感到這一刻是不好的,我不想開門,但是顧城虎視耽耽的看著我,我顫著音跟顧城低語說:安然今天本來是要接我回家,可是現在,他好像在家。
顧城說:開門吧。他的語氣溫和又優雅,卻偏偏透著一種讓人毫無勇氣拒絕的決斷霸道。走進公寓的時候,我回過頭看了身後的顧城,顧城溫和的對我點頭,我似乎從他那裏得到了點勇氣。
我想也許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我邊想著邊慢慢推開了房門。
隻是——在那一幕情景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簾時,留下的大腦頓時一片,什麼也無法思考了。顧城輕而易興的扶住顫抖的我,但是眼裏不無奇怪的閃爍著。
在客廳的沙發裏,背對著我的安然和妙可擁抱在一起。他們摟得這麼緊,這麼親密,就好像任何事任何人也無法將他們拆開。
我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心底那個根本沒有愈合過的傷口又一次裂開,牽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痛得直發抖。
“....隻是個衝動,怎麼就....”安然忽然口齒不清的發出了聲音,一臉兒狼狽的不複平時溫和的安然。
妙可溫柔的拍著他的背:“這樣不好麼,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你看,你也就快當爸爸了。”
安然聽到爸爸兩詞之後,失了瘋那樣的推開妙可,雙手捂住臉,痛苦失聲道:“我不想的,我怎麼就.....”
妙可臉上似乎一點也不責怪安然的動作,依然溫柔的抱著安然,說:“安然,不管怎樣,我都是有了你孩子的人啊。”安然摟緊了妙可的肩膀,像是在尋求某種安慰,微微顫抖的聲音似乎壓抑了某種無法言說的痛苦:“是,這個孩子……畢竟是我孩子……我不能不管他。”
妙可欣喜可見,低聲說著:“我們把他一起撫養長大好嗎?讓他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快快樂樂地成長,你妹妹就永遠是你的妹妹了,安然。”安然的神誌看起來被酒精麻痹的不輕,說起話來有點語無倫次:“是,是我孩子,安心隻是我的妹妹。”
恍惚間,我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什麼東西無聲的碎裂,那是用耳朵聽不到的聲音,隻是在胸口的某個角落重重回響著……隻有……自己可以聽到。
我想要伸手把門關上,可兩隻手像是痙攣似的顫抖,顧城難以理解的望著我,但還是輕手輕腳的把門關上,胃部突然痙攣似的疼痛起來,壁撐住了自己的身子,幹澀的眼底驟然湧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隻能拚命的壓製自己的悲傷,仿佛一旦不受控製就會開始脆弱的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