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精油的味道,已經和浴神香的味道非常接近了,精油最後被分別裝到了一顆顆透明的膠囊裏。看著那一顆顆透明的膠囊,沈西平終於明白自己為何複原不了浴神香了。
唐風的身上便藏有這種透明的膠囊,他在用水合香的時候,便悄悄取出膠囊,用指甲將膠囊捏碎,精油便進入到了水中。唐風合香最大的秘密,便是這些裝滿精油的膠囊。
沈劍心中狐疑,他想不明白,用魔椒的椒花榨汁,怎麼能出現那種充滿誘惑力的香氣呢?
沈西平猛地懷中抽出了手槍,然後從鐵桶後直跳出來,他衝著幹活的工人大喝一聲道:“不許動!”
五:螳螂捕蟬
沈西平端著手槍一聲大喝,那幾個幹活的工人都被嚇得躲到了一邊,沈西平則急走到了那台巨大的壓榨機前。
沈西平伸手從壓榨機的底下,拿出了魔椒的椒花一嗅,他不由得“咦”了一聲,魔椒的椒花應該是淡而無味,可是被用於加工的椒花,卻散發著一股冷幽深邃的味道。
沈西平這才明白了美國的尖端設備,為何檢查不出天欲花成分的原因了。
因為唐風根本就沒有用天欲花,天欲花對魔椒的椒花隻是起到了一個熏香的作用,天欲花濃烈的香氣,作用到了樹下可以吸香的魔椒的椒花之上,致使魔椒的椒花的香性發生了改變。隻不過這個過程,必須得經過漫長的時間,方可以辦到。
沈家父子看明白了情況,他們還沒等退出這件房子,就聽外麵響起了“咚咚”的腳步聲,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手持短槍,他領著七八個手下,凶神惡煞般地闖進了壓榨車間的廠房內。
沈西平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對沈劍叫道:“你快跑!”
沈劍還在猶豫,沈西平調轉槍口,他用槍指著自己的腦袋叫道:“你再不走,我就一槍打死我自己!”沈劍沒有辦法,他隻得跳窗逃走。三名帶槍的警衛,隨後緊緊地追趕沈劍去了。
沈西平射光了槍裏的子彈,然後倒也爽快,丟槍舉手,甘當俘虜。這群警衛的領隊是一位老者,沈西平看著這名老著鷹鷂一樣的眼睛,他驚訝地叫道:“廖天棟?”
廖天棟可是沈西平的老對手,五年前,他在佛香大會上,因為違規使用天欲花,最終慘敗在了沈西平的手中,他從此一蹶不振,最後在沙巴州消失了蹤跡。
誰曾想廖天棟臥薪嚐膽,竟在海鳥崖下買了一塊地,成立了實驗室和壓榨工廠,並開始大量種植天欲花。
沈西平點了點頭道:“廖天棟,你真的是個天才!”廖天棟竟能利用天欲花的花香,改良了魔椒椒花的品性,並調配出了浴神香獨特的味道。並不是美國的尖端設備不先進,而是天欲花的毒性,經過魔椒椒花,最終變成了一種新的毒品形態,這種新型的毒品,在美國實驗室的毒物譜中,根本就沒有記錄。
廖天棟聽沈西平講完話,他嗬嗬笑道:“沈老板,你真不愧是我的對手!”
唐風真名廖風,他就是廖天棟的兒子。唐風掌握的說有香方,全都是廖天棟研製出來的。
兩天之後,亞庇市就將舉行佛香大會了,現在的沈西平已經成了階下囚,沙巴州的香業,不用想夜是廖家的天下了。
廖天棟當著沈西平的麵,用了一整天時間,重新製作了十盤彌陀迦葉香,這種彌陀迦葉香竟用了一百多種香料,其原料的考究程度,竟比旃檀佛香還要精細和複雜。
追捕沈劍的守衛回來報告,沈劍用刀殺死了一名守衛,他目前已經逃進了深山,下落不明。
勝著王侯,敗者賊寇,沈劍現在淪為殺人犯,沈家真的已經山窮水盡了。
廖天棟對沈西平冷笑道:“明天,我會帶著你一起去佛香大會,我要讓你親眼看著我,重新奪回屬於廖家的榮耀。”
第二天一早,廖天棟和沈西平兩個人上了一輛商務車,沈西平被手銬銬在了商務車的後座上,這輛商務車不僅隔音極好,而且車窗玻璃上貼膜,從外麵往裏麵看,根本就看不到沈西平被囚在車裏。商務車遠遠地停在佛香大會的會場外,廖天棟和沈西平坐在一起,靜觀著外麵比賽的結果。
慕丁阿迪重新組織召開了佛香大會,他講話已畢,十幾家香店又開始輪番燃香,然後高僧和香師們又開始了重新品評。
廖天棟的彌陀迦葉香被安排在最後點燃,慕丁阿迪也是對唐風香店的佛香寄予厚望,就在彌陀迦葉香燃起的時候,觀香的眾人竟被這飄渺深邃,令人著迷的香氣震驚了。
沈西平精神萎靡,他用懊喪的口氣,對廖天棟說道:“即使我研製的旃檀佛香出戰,也不是你彌陀迦葉香的對手……請你幫我點隻煙吧,咳!……”
廖天棟從沈西平胸口的煙盒裏,抽出了一隻駱駝牌香煙,沈西平嘴裏叼著燃起的香煙,然後猛地吸了一口,他從鼻孔噴出的煙氣,順著空調孔,源源不斷排到了車外。
廖天棟得意地道:“沙巴州的香業,從此之後將是我廖家的天下了!”
廖天棟的話音未落,就見台上的慕丁阿迪突然身體搖晃,接著“噗通”一聲,竟倒在了地上,四周的衛兵一見州長摔倒,急忙七手八腳地將慕丁阿迪攙扶了起來。
慕丁阿迪接著便開始了嘔吐,最後吐得幾乎都是黃水了。菲莎琳還以為慕丁阿迪得了急病,她還沒等派人將慕丁阿迪送到醫院,就聽慕丁阿迪手指著燃燒著彌陀迦葉香佛陀香的香爐,他厭惡地叫道:“這鬼香害得我連連嘔吐,它一定有毒,來人,將唐風給我抓起來!”
廖天棟看著警察們抓住了唐風,他也是驚得目瞪口呆,他親手配製的彌陀迦葉香,怎麼會突然變成毒香呢?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鼻端就覺得一股異香撲鼻而來,這股向就好像九天的玄霜,冰涼爽利,令人混沌的神智,都為之一爽!
參加佛香會的善男信女們也嗅到了這股奇異的香氣,他們還以為是佛祖顯靈,竟“呼啦”一聲,跪倒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誰,大喊道:“這股異香就來自這輛商務車裏!”
廖天棟看著沈西平抽著的香煙,他終於明白了,還是沈西平棋高一著,他竟將一種新研製的異香,藏匿在了駱駝香煙裏,抽煙的時候,便是他燃香自救的開始,很顯然,還是沈西平棋高一招。
廖天棟因為使用禁品天欲香,早已經在沙巴州臭名昭著,他為了不連累兒子唐風,廖天棟開著麵包車,急速地向亞庇市外駛去。
慕丁阿迪嗅彌陀迦葉香中毒,他突聞商務車中傳來的異香,隻覺得精神一振,胸中翻江倒海的感覺也立刻潑水止沸般地消失了。他對身邊的警察局長命令道:“趕快,一定要把商務車中的人給我活著捉回來!”
慕丁阿迪看著警察局長領人而去,他最後還是不放心,隨後領著攙扶他的菲莎琳坐車也追了過去。
廖天棟的商務車在公路上飛馳,警察局長為了將其攔下,幾次調集警車攔路,可最後還是被廖天棟開車繞路逃了出去。
警察局長高叫道:“開槍,開槍打車輪!”
隨著刺耳的槍聲響起,廖天棟的商務車瘋了一樣,咆哮著衝出了子彈的射程,可是廖天棟還沒等鬆上一口氣,就見斜岔裏一輛大卡車開了出來,駕車的正是沈劍,沈劍開的大卡車和那輛商務車“轟”的一聲,正撞到了一起。商務車的車頭被撞毀,所有的窗玻璃“嘩啦”一聲,全部碎掉了。
沈劍跳下卡車的駕駛室,他手裏舉著一柄雙筒獵槍,然後借著街邊廣告牌的掩護,一點點地靠了過來。
廖天棟血流滿麵,他抽出了腰裏的手槍,然後用槍口指著沈西平的額頭,對一點點靠近的沈劍叫道:“沈劍,你趕快滾開,不然我一槍打爆沈西平的頭!”
沈劍一見父親危險,他急忙收起了獵槍,重新退到了卡車的旁邊。廖天棟咬牙切齒地對沈西平叫道:“慕丁阿迪嗅到彌陀迦葉香後便開始嘔吐,這一定是你做的手腳!”
沈西平被手銬鎖在了座椅上,他平靜地說道:“你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
唐風送浴神香給慕丁阿迪的當天,沈西平就已經知道看,他通過慕丁阿迪身邊的內線,暗中得到了一錠浴神香,經過對浴神香成分的分析,他發現浴神香中有一種很少見的香料,名叫青蘿果,這種青蘿果隻要和鞭王草一起燒,便會成為一種慢性的毒藥。
沈西平前幾天去慕丁阿迪的州長府送香,他手上便塗滿了鞭王草的精油,他檢驗浴神香的時候,先用濕毛巾擦手,便是化開了手上的鞭王草的精油,使鞭王草的精油,能夠均勻地塗到了唐風的浴神香上。
慕丁阿迪再嗅這些被做了手腳的浴神香的時候,他就慢慢地中毒了。沈西平前天去海鳥崖探險,又是故技重施,他借著查看那些魔椒花的時候,竟往壓榨機裏麵丟進了幾顆接引香香精的膠囊。廖天棟用新榨的香精製香,那接引香的成分,自然就會留在了彌陀迦葉香裏。
接引香香性奇特,嗅香之人,如果體內有毒,嗅到接引香後,當時便會嘔吐不止。這就是慕丁阿迪突然得病的原因。
沈西平講完了話,隻氣得廖天棟連聲怪叫,他正欲一槍擊斃沈西平,就見沈西平低頭抬腿,他飛起一腳,正踢在廖天棟的胸口,廖天棟後退幾步,他的手槍也走火了,子彈射出了車窗,正擊在隨後趕來的警察局長的胳膊上。
警察局長胳膊受傷,他氣得“嗷嗷”大叫,這時候,慕丁阿迪領著菲莎琳趕到了,他一見廖天棟竟敢開槍襲警,便大聲命令道:“擊斃這個暴徒!”
菲莎琳忽然拔出了一隻手槍,她用手槍指著慕丁阿迪道:“放了廖天棟!”
廖天棟竟然是菲莎琳的父親。
慕丁阿迪根本就不理菲莎琳的威脅,他瘋狂地叫道:“開槍!”隨著槍聲響起,廖天棟被警察射來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
菲莎琳對著慕丁阿迪連扣槍擊,可是槍裏的子彈,早就已經被慕丁阿迪暗中卸掉了。菲莎琳的真實身份,老奸巨猾的慕丁阿迪早就知道。
菲莎琳衝過去,她抱著渾身是血的廖天棟失聲痛哭,慕丁阿迪毫不客氣,他從警察局局長的手裏奪過手槍,一槍正打在菲莎琳的後背上!”
沈西平看著垂死的菲莎琳,他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慕丁阿迪早就垂涎上了本州的香業,為了將香業這個大市場掌握到手裏,他每年召開佛香大會,就是想讓香界同仁鬥得兩敗俱傷!”
菲莎琳嘴角流血,她虛弱地道:“慕丁阿迪真的太惡毒了,他,他!……”菲莎琳受傷太重,最後慘死在商務車中。
蛇鶴相爭,漁翁得利,慕丁阿迪本以為隻要沈西平倒下,他便可以控製本州香業市場,誰曾想半路又冒出來了一個唐風香店。
沈西平被抓,後來又被警察局長暗中釋放,這都是慕丁阿迪一手安排的,慕丁阿迪的意思是讓沈西平去對付唐風……
警察們衝上了商務車,慕丁阿迪正要宣布逮捕沈西平,送他回監獄,沒想到沈西平卻對慕丁阿迪冷笑道:“你嗅浴神香過多,已經深深中毒了,想要活命驅毒,唯有用我新近研製的靈虛香才成!”
可是靈虛香調配極其困難,慕丁阿迪也隻能慢慢地等待了。
慕丁阿迪看著沈西平走遠,他真的沒敢再說出一個不字。
沈西平蹣跚地向自己家香店的方向走去,沈劍正要過去攙扶自己的父親,可是沈西平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覺得周身寒冷,他隨後身體趔趄“咕咚”一聲,摔倒在冰冷的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