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爺真被人草了,而且還是一男一女。
緊鄰馬二蛋所在的工地旁邊就是滿街道的紅燈發廊,光線曖昧,氛圍朦朧,隱隱約約總能聽見一些不良的喘息聲。
經營這些紅燈理發店的老板大都是人老珠黃的婦女,生活拮據,又好吃懶做,也隻能靠掙點皮肉外塊錢過日子了。
董德栓就是這裏的常客,跟七八個發廊裏的老娘們兒玩的那叫一個感情熱火,讓好多同齡工友萬般羨慕,都說這條發廊是老董的三宮六院,有錢沒錢都能在這兒有個暖被窩的。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這不,老董栽了,腳踏六七條船的他自以為寶刀未老也是人中之龍,一聽說東頭新開了家理發店,老板娘還是個三十多歲的小少婦,那皮膚水嫩水嫩的,老白淨了,這不是野雞群裏飛來個金鳳凰麼?
這些天趕工期,忙的焦頭爛額,憋了好幾天的老董揣上幾百塊錢就一頭紮進去了,沒成想,這一去玩砸了。
還沒和那小少婦進入到關鍵一步,被外麵突然闖進來的野男人逮了個正著,抓住老董就是一頓狠揍,幾十拳下去老董那張臉全是血,躺在地上隻剩下哼哼了。
剛剛還主動朝自己示好的小少婦這會兒馬上翻臉不認人,非說老董強行要把她那啥……這事兒,越解釋越混亂,何況老董現在還被七八個青壯年堵在門外,想跑?那是不可能了。
幹脆,躺在地上不動,他就不信這幫狗娘養的混蛋能打死自己?
“**給我起來,別裝死。”
叫罵的這名男子顯然是理發店少婦的老公,三十多歲,板寸頭,皮膚粗糙,渾身全是硬邦邦的肌肉,就這身板幹老董就跟抓小雞似的,一手掂著鐵鍁,揚言要砸死這個老王八蛋。
“草泥馬的,讓你起來聽到沒有?”
旁邊的幾個年輕人又輪番衝著老董身上猛踹了幾腳,用的狠勁兒,踹的老董腦袋撞牆嘣嘣作響。
“老東西,你給我聽好了,今兒這事兒,不給個交代,老子要是能讓你活著出去,以後就他媽跟你一個姓。”
青壯年一口啐掉嘴裏的煙頭,狠狠說道:“我劉緒剛在這片兒工地呆了三年,**還是頭一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京城這麼大,老子不敢說多牛b,但擱這片兒地上說,老子還他媽沒有整不了的人。”
“剛子,還跟他嗶嗶個毛,一棍子下去夯死這個狗雜種。”後麵一名身高馬大的漢子操著一口東北腔吼道。
“打死啥打死?殺了人你們負責嗎?這事兒我也沒吃什麼虧,隻要這老東西掏點錢,啥事兒都好說。”躲在裏屋裏的女人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嗑著瓜子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年齡嘛?估摸著真有三十歲左右,不過……那模樣恐怕也隻有在老董這個老家夥眼裏算得上“仙女”,正常人看了不吐算胃口深。
滿頭金色燙發,披散下來,濃妝豔抹的臉上跟裝修隊在上麵刷了一層粉似的,一嘴的大齙牙用榔頭砸估計都沒辦法糾正過來,尤其是那嘴……嘖嘖,外翻嘴唇不說,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猩紅無比,一雙凶惡的眼珠子燈光稍微暗一點跟拍鬼片似的。
“剛子,你真打算這事兒就這樣完了?”旁邊一年輕男子有些鄙夷的問道,還不忘狠狠再踹上躺在地上的老董一腳。
叫劉緒剛的那男人歪著腦袋瞅了瞅門口的這些老鄉們,兩手撐著鐵鍁杠上默不作聲,一會兒瞥瞥自家婆娘,一會兒看下地上的老董。
“大爺,我的大爺啊……”
正想著,發廊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站滿一屋子的壯勞力紛紛轉頭看過去。
遠遠就能看到大勇的出現,那不下一米九的身高頓時讓人有種羊群裏來了個馬的感覺,一路橫衝直撞地跑了進來,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瀕臨****死的董德栓,當場就急了。
“大爺……大爺唉,你這是咋啦啊大爺……”
說來也怪,大勇那五大三粗的個頭竟然沒有絲毫憤怒,全然一臉悲切,抱著“奄奄一息”的董德栓哭成了淚人,跟死了親爹一樣。
一幫人看的愕然發愣,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呢,尤其是那叫劉緒剛的,見董德栓躺倒地上真不動了,心髒一抽抽,嗓子瞬間咽了口唾沫。
倒是他旁邊一直嗑瓜子沒把人命當回事兒的少婦白了一眼大勇,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下自家漢子,嘀咕道:“咋啦?這就傻啦?既然人來了,趕緊要錢……”
如夢初醒,劉緒剛連忙點頭,猶猶豫豫的伸出手輕輕扯了下大勇的衣服,然而,大勇卻沒有半點反應。死死把董德栓抱在懷裏,那個親昵跟情侶似的,感情親的有點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