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環外,一片建築工地,此時正上演著一場血腥的戰鬥。
刀槍棍棒,鐵鍬鎬頭,一幫頭戴安全帽身穿髒汙工裝的農民工混戰在一起,叫罵聲,打殺聲不絕於耳。
亂了,真的亂了。
董德坤一早開車趕到現場看到一片狼藉的殘破工地頓時心如死灰,全完了,這些天來忙活的廠房牆壁全被推塌,將事情緣由聽完之後,想都沒想,拿起一把鐵鍁直接衝著到劉緒強的工地去了。
“草他娘地劉強子,你給老子站出來。”
董德坤這次是真冤枉了劉緒強,這事兒是他弟弟劉緒剛做出來的,他身為另一處工地的包工頭對此事全然不知,人還在家中沒來呢,所以工地這會兒也不會有他。
倒是劉緒剛在工地,剛吃過飯還沒等到上塔吊,就看到董德坤帶著一幫人殺氣騰騰地從遠處衝來,馬上朝人群喊了一句:“別幹了,有人鬧事兒,全他媽都操家夥,上。”
兩軍對峙一般,工地上的打鬥絕非兒戲,一個個都是幹重力活的人手勁大著呢,一鐵鍬下去把人腦袋削去半個腦袋的事兒海了去了。
“劉緒剛,草你娘的,我們房子是不是你推的?”董德坤沒說話,站在他後麵的一中年男子張口就罵。
劉緒剛不傻,理都沒理說話的那人,歪著腦袋瞪向董德坤:“董哥,咋啦?你們這是要幫忙還是要找事兒?”
“劉二,今天這事兒和你有沒有關係?”
董德坤可不是孬種,年輕時候就是從腥風血雨滾出來的,槍口架在腦袋上的生活又不是沒體驗過,對劉緒剛這種勞改犯完全瞧不上眼。
“啥事兒?董哥你說話我咋聽不明白?昨天你哥從我這兒訛走了四萬塊錢,今天你又帶人來鬧事兒,咋地?真以為我們東北兄弟好欺負?”劉緒剛一臉輕蔑冷笑,完全沒有因為昨天被訛走錢財的傷心。
“別他媽給我廢話,你知道這工地毀了我需要賠多少錢嗎?劉二,我他娘今天就把話給你放下,工地這事兒真要是你做的,我要是不弄死你們一家,我董德坤從此以後就是婊zi養的。”
“嗨嗨,哥,別嚇我,我真害怕。”劉緒剛的話一說完東北幫到人頓時哈哈大笑,一臉嘲諷地看向董德坤。
“草泥馬的。”
說幹就幹,董德坤打架真不含糊,抓起鋼筋衝著劉緒剛腿上就是狠狠一下,當場將姓劉的砸趴下了。
這絕對相當於來自克林頓的槍聲,點燃導火索那般,整個場麵一下亂了,兩個工地的人瘋了一般衝著對方腦袋、身上招呼,下手一個比一個狠,怎麼能要人命就怎麼打。
別看董德坤這些年懶惰腐敗了不少,可劉緒剛還真不是他對手,一個照麵被打趴下之後,沒來得及站起身後背又挨了一棍子。
劉緒剛栽了,董德坤也真動了殺氣,但他不傻,捏住棍子專往對方腿上打,光是骨頭開裂的聲音就聽見了好幾次,估計這次劉緒剛不死也得落個殘疾。
砰砰砰——
混亂中,一輛冒著滾滾黑煙的三蹦子從遠處駛,遠遠就看到大勇單手操著棍棒從車廂內跳下,啐了口唾沫,罵了句:“我靠。”接著衝了上去。
“大勇。”
見大勇這是要采用魚死網破得不償失的手法報複,馬二蛋慌了,這杖還真不能打,否則從法律的角度就很有可能將自己一個受害者變成傷人者。
鬆開油門,將三蹦子橫到旁邊,馬二蛋跳下車三兩步攆上大勇一把拽住:“你他娘幹啥去?傻了啊?你要真打死人怎麼說?拿不到一分錢還得把自己搭進去。懂不懂?”
“那咋辦?就這樣看著?”大勇是個粗人,漲紅著臉問道。
“咋辦?趕緊拉開。”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馬二蛋還是從路邊操起一根鐵棍衝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正玩命擊打劉緒剛的董德坤想都沒想馬上拉開:“三叔,你幹啥?三叔,行了……”
“二蛋,你起開。”董德坤正打的起興,被馬二蛋這麼一拉開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你這樣做想咋辦?還想不想拿錢?這他娘不是八九十年代,你知不知道?”
現在是誰會運用法律誰才是人生贏家,意氣用事的人隻會死得更慘,劉緒剛昨天從馬二蛋那裏領教了這一招,今天才寧願挨打也不還手的。
董德坤氣喘籲籲地站在一邊,他也知道馬二蛋說得對,可就是不甘心,娘的,玩不死這貨自己活著也沒意思。
大勇的救場效果果然比馬二蛋強悍到幾十倍,那身高馬大的體型像一頭牛衝進羊群,抓住血戰的人群就往兩邊拽開,三下五除二便將場麵給製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