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漸漸降臨，煙囪裏冒出了黑色的煙霧，與夜格外陪襯。吃過晚飯，李山說了一句：“我出去玩啊！”王鳳發著牢騷道：“晚上去哪裏啊？才剛過完年。”
李山一聽有些不高興了，道：“哎呀！正因為剛過完年，我去老穆家玩，好久沒去了。”
王鳳也很不高興地回答：“這麼遠你怎麼去啊？”
李山：“他馬上就會來接我。”
王鳳：“早點回來，不要熬那麼晚。去，李虎你跟著去，到時跟我彙報今晚的情況。”
李虎喔了一句就跟著去了。
他們剛走到河堤，穆長林就騎摩托車來了。約走了二十分鍾，就到了他家。透過夜色，李虎看了看那房子，破破爛爛，想必年代已久了。
屋內已經有一群人在坐著，李山一來，大家就開始玩起了撲克牌賭錢。李山可真是不走運，K金被別人A金吃掉，自己的A金時又被別人的“炸彈”吃掉了。在幾局中，他就輸掉了200多元。看不下去的李虎也加入他們的行列，結果父子皆輸的一塌糊塗。
剛上完廁所的李淩，看著空蕩蕩的家，忙問道：“媽，爸去哪裏了？”
王鳳：“去了打擺子。”
李淩很氣憤地說：“不是說好不去賭了嗎？”
王鳳：“孩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李淩仍不死心，道：“難道他是想把我們全家都累挎嗎？”
王鳳臉色仍舊很平靜，輕聲道：“他都玩了幾十年了，還怕這一天兩天？”
李淩：“媽，難道你的錢就這樣丟去喂狗了嗎？就是喂狗，狗也會搖下尾巴啊！”
王鳳：“你還想他做什麼？剛放回來那幾天，是很老實，但兩三個月過去後，又手癢了，有什麼辦法呢？”
李淩：“唉，那哥呢？”
王鳳：“我讓他跟著去了。”
李淩沉默了許久，才道：“你讓哥跟著去，你這不是也把他推向深淵嗎？”
王鳳：“什麼叫推向深淵，你雖然念了幾年書，但不要在我麵前咬文嚼字。”
李淩搖搖頭，才道：“是誰叫他們去的？”
王鳳：“穆長林啊！怎麼了？”
李淩：“比臭水溝還肮髒。”
王鳳：“你說什麼？”
李淩漸漸地陷入了沉思，良久，他狠狠地說道：“這些年來，他來我們家吃的飯還少嗎？來叫我爸去外麵賭的時間還不夠多嗎？現在40歲，小孩子才三四歲，能說明什麼？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弄了輛摩托車，但他在我心目中的印象絕對不會改變。”
李淩頓了頓，見母親沒有說話的意思，又繼續道：“媽，你知道嗎？相當長一段時間裏，總是看見他從家裏接走我的父親，我憎恨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得到我的尊敬！”
王鳳意味深長的說：“孩子，你是長大了，可是你能怪別人嗎？你的爸爸他是稱職的父親嗎？是個稱職的丈夫嗎？”李淩答不上來。
淩晨1點，老穆才送他們回去，此時父子倆的口袋一分錢也沒有了，這落魄的黑夜，不知在家的那頭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