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再入法陣(1 / 3)

打的來到市醫院門口,已經快十二點了,急診樓門口停著兩輛閃著燈的警車,大門已經被戒嚴,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正在仔細盤查每一個進出大樓的人。

劉雲龍亮出了警官證,我們仨來到急診大廳後,一個人迎了上來,說道:“小劉,等你們半天了,快跟我來吧,楊隊正等著呢!”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來到樓西頭,拐過一道彎,又走了十幾米,走廊左手邊有一截開放式區域,還沒到就看見裏麵時不時地閃一下,應該是正在拍照取證。轉進來,就看到中間是一排洗手池,一左一右兩個衛生間,楊隊長和宋東風正站在左邊的男衛生間外,盯著取證的警員拍照。

看到我們來,楊隊長摘掉了手上的一次性塑膠手套,遞過來說道:“先看看吧!”

我和劉雲龍都沒有接,我可不想去碰屍體,倒是張山一把抓過來,戴在手上,走了進去。

站在門外,我看到裏麵的死者應該是一個男性,麵衝下、腳朝外趴在小便池的外沿上。腦袋可能是剛好磕在上麵,雖然站在外麵看不見,但四周成放射狀,紅紅白白的東西濺得滿屋都是,甚至連天花板上都有。別的地方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傷。

門外也有一些,我蹲下去,想看個清楚。一小坨白中透著點粉色的東西就在腳邊,倒有點像豆腐。

“那是腦漿。”楊隊長在後麵適時地解釋道。

“……嘔!”我和劉雲龍愣了一下,同時捂著嘴衝向了旁邊的女廁所。

等我們勉強壓製住了生理上的反應出來洗臉時,張山也剛好退了出來。

“摔死的?”張山一邊摘手套,一邊說道。

“而且是從很高的地方。”宋東風在一旁補充著。

我抬頭瞅了瞅,一樓為了體現氣派,往往會蓋得高點。但現在看來,充其量也就是三米多四米不到的樣子,會能摔成那樣?跟把個大西瓜從十層樓上扔下去似的,恨不得方圓半畝地濺得都是。

“很高是多高?”劉雲龍還有些不理解。

“那要等法醫來了鑒定後才知道。不過根據我這麼多年的辦案經驗,至少也得一百米靠上,才能摔出這種效果,還得是頭衝下。”楊隊長接腔道。

他這麼說倒不是不尊重死者,而我們此時討論的就是判斷其究竟是從多高掉下來的。

一百米……就按四米一層算,那可就是二十五樓啊!市醫院總共才多高?住院部也隻不過十三層。就算把旁邊那八層門診樓給摞上,也還差四層呢!

真想不通,一樓竟然也能摔死人。

“這個人身份確認了麼?”張山接著問道。

“八樓住院部一個病人的陪床家屬。據他親屬講,半個小時前他說上個廁所,順便抽根煙。結果就再沒回來。要不是樓下有人上廁所,他家人到現在都還不一定知道呢。”楊隊長帶著我們幾個,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又是八樓!按理說百足陣的玄門已經被我們拿下了,即使那是個假的,真的也應該被張海濤拿走了。就算再出事兒,也不一定非得還是八樓啊!

見我們不說話,楊隊長又轉頭衝我和張山說道:“你們也看到了,一樓廁所能有多高?摔成這樣,肯定不正常。本來我以為昨天這裏的事兒就應該了了,結果呢?還沒過二十四小時,又發生了這種惡性死亡事件。上麵已經下嚴令,如果不能在十天內破案,咱們都等著倒黴吧!你倆該蹲號子蹲號子,我該扒這身皮也得扒。我不是威脅你們,既然這案子咱們接下了,就得辦好,辦徹底,總留後遺症可不行。”

張山倒是很平靜地說道:“用不了十天,今晚就能出結果。蹲號子扒製服那都是小事兒,等咱們能活著見到明早的太陽再說吧。”

“這麼嚴重?!”宋東風忍不住問道

“對了,讓你打聽的事兒呢?”張山沒有解釋,而是先問起了查找屍體的事情。

“已經都查問過了。今天全市一共死亡三十七人,其中兩人由於車禍直接拉到了火葬場。剩餘三十五人均查實存在,沒有丟失。”宋東風的情報做得可謂是滴水不漏。

“火葬場的呢?”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火葬場的兩人因為車禍比較嚴重,已經不成人形。但現在太晚,那裏早就下班走人了。”

那就應該不是了,張海濤如果要找屍體,怎麼說也得找個身體健全能動彈的。一灘爛肉,他也不好操縱啊。這恐怕還得從實用性上來考慮。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能不能給我來個明白點的?”楊隊長看我仨說了半天,也沒抓住要領,有點著急了。

劉雲龍搶著把之前下午的事情和今晚連在一起,向他們頭兒做了個通盤介紹。其中說不清或是忘記的地方,一律由張山補上。

“這……這也太玄乎了!”宋東風聽完到沒說什麼,楊隊長卻表示有點難以接受,問道:“這個百足陣,真有那麼厲害?我搞不懂那個張智光,哦,應該叫張海濤,他到底想用這個東西做什麼?”

“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樣,打個比方吧。”雖然張山一直沒明說,但我倒是有點明白了,接著說道:“就好像一把手槍,在我們普通老百姓看來,沒什麼用,放著還是個禍害。但如果到了別有用心的人手裏,他可以拿來搶劫、殺人、恐嚇對手,想幹什麼幹什麼,總之一條,就是不幹好事兒。”

“嗯,可以說就是這麼個意思。”張山表示同意:“不過百足陣可比一把手槍厲害多了。因為它能幹的事情更多。我曾經翻看過史料,明朝初期,發明這個陣的人曾經用它來抵禦敵軍、施放遁術,甚至可以搬山開路。準確地說,如果放在戰爭年代,百足陣絕對是行軍作戰的不二之選!而且在那種年代裏,要練一個百足陣,倒不是很費勁的事情。”

“難道這個張海濤要挑起戰爭?”劉雲龍從字麵意思理解道。

此時我們已經回到大樓門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圍在一起小聲交談。

“究竟他想用來幹什麼,恐怕你要問他本人了。”

張山剛說完,一個警員走到楊隊長身後,說道:“報告楊隊!……”但看到我們幾個外人,卻又住口不說了。

楊隊長瞧了瞧我們,明白過來他什麼意思,揮手道:“沒事兒,說吧!”

“剛才中心接到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報案,說他們今晚九時左右,住在ICU的一名病人無緣無故失蹤了,至今沒有任何音訊。110問這條信息對咱們有用沒有?”

“那邊的具體情況是什麼?”看來是宋東風給報警中心交代的,所以他比較關心。

“據院方交待,他們的ICU平時嚴禁外人入內,兩道門都是向外反鎖。病人丟失時剛好護士換班,裏麵隻有一名值班人員,他雖然有那麼幾分鍾沒有注意裏麵的情況,但一口咬定病人是自己拔掉所有管線後,獨自離開的。”

“荒唐!ICU的病人那是能說好就好的?”楊隊長剛說了一句,似乎想起來什麼,扭臉衝我們道:“會不會是……”

“ICU是什麼?”張山可不知道這些洋詞兒。

“就是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麵躺著的,說白了都是隻剩一口氣兒。能不能活過來,要看自己造化的人!”劉雲龍總算給張山上了一課,頗為得意。

“那就很有可能了!這小子看來是早算到咱們會查太平間,他為了爭取時間,盡可能晚得被發現,特意去找了一個這樣的人。”張山分析道。

“為什麼現在才報案?”楊隊長抬頭看著大廳牆上的表,說道:“馬上都十二點了,中間那三個小時,他們幹嘛去了?”

那名警員臉上先是浮起了一副古怪的神色,忍住後才說道:“醫院方麵不讓家屬報警,說……有可能是醫學奇跡,讓先在附近或是回家找找,說可能患者已經痊愈,自行回家了也說不定。”

沒有一個人笑,我們都瞪大了眼瞧著他。

愣了三五秒,楊隊長才結結巴巴地問道:“家屬……也信?”

“家屬回家找了沒有,又回醫院,讓把人交出來。醫院沒辦法了,這才報警。”這名警員說完,終於忍不住,嘴角翹了起來。

“噗!”我和劉雲龍終於也忍不住笑了。不是說不尊重人家,我們笑得是醫院和這個病人的家屬,一個二一個傻。醫院是什麼瞎話都敢編,家屬是多離奇的事兒都敢信。這也間接體現了現在醫院對待患者的態度,出事了,總想先往外推。把自己的責任縮小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