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水是從上麵兩層的其他敞口處流出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我們走錯路了!看來最下麵,不一定就是出水的地方。
張山不甘心承認把大量時間花在了走錯路上,打開手電說道:“越靠近出水口,洞壁上的礦物質就越多,也就越亮。這裏明顯比上麵還要明亮一些,都打開手電,仔細找!”
我倆的手電剛打開,劉雲龍就突然喊道:“看這裏看這裏!”
順著他手中的光束瞧去,原來在前方三米遠的地上,竟然有一小塊紅黑相間的東西,和周圍的石頭顏色有些接近,不照還真不一定看得到。
劉雲龍一瘸一拐地走過去,這次他倒是膽子大得很,站在旁邊隻瞅了一眼,就彎腰將那個東西給拾了起來。
“看看吧!老張你說對了,這裏的確可疑,咱們真不一定是走錯了!”劉雲龍說著轉過身來,把東西扔給了張山。
張山一把將其接住,我也趕忙湊了上來。等他攤開手掌,這才看到,竟然是一個紅色黑軲轆的塑料玩具小車!
“嗯……看來是沒跑兒了!”張山瞧了一眼,遞給我道:“這應該不是前晚那兩個孩子的,他們倆的年紀最小也要十六七歲了,不會玩這種東西。一定是之前丟的那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的!”
“這應該不是孩子故意丟下的吧?”我接過來,一邊看一邊說道。
“應該不會。”張山走到劉雲龍旁,接著道:“玩這種玩具的孩子,年紀肯定不大,很難有那種成熟的思維和想法。但究竟是怎麼掉在這裏的,目前還不好推斷。”
“行了,一個小破玩具,你倆研究的個什麼窮勁兒?再來這兒看看!”劉雲龍從發現玩具車的地方又往前走了幾步,在牆邊站定後回頭衝我們說道。
由於他麵前的那片岩壁有些向內凹陷,手電筒照過去也看不太清楚,我和張山隻得先走過去才行。剛邁兩步,我手電向下照的時候,卻無意中瞧見劉雲龍腳旁有兩段圓滾滾的東西,就在那處凹陷的最下麵黑影裏藏著。
“等等!”我趕忙拉著張山停了下來。
自從見過了剛才那個超大號的赤焰蟥,我就發現自己現在對皮管狀的東西有些敏感和害怕。
“劉,你先別急著動,仔細看看你腳下是什麼?”我不等他倆發問,先告訴劉雲龍下麵有東西,等他看清楚再說。
這家夥一聽我這麼說,當場也呆住了,猶豫半天,才敢低頭向腳下瞧去。
“老……老……老張!”片刻後,劉雲龍發著顫音,扭頭衝張山道:“這下……咱……咱們發財了!不過……你倆先……先把我拉過來再說啊!”
“你倆故弄什麼玄虛?!”張山沒看見,也不知道我倆在說什麼,皺著眉頭就要過去。
“別過去!”我趕忙喊道。
“別過來!”劉雲龍趕忙喊道。
張山被我倆嚇得愣住了,剛邁出半步,定在那裏扭頭瞧著我,一臉的問號。
其實剛才劉雲龍低頭愣神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腳下那堆,恐怕又是一窩赤焰蟥。
“劉的腳下,還有赤焰蟥!你當心點別驚著它們!”我反應過來,提醒張山道。
“嗯?”張山終於意識到怎麼一回事兒,趕忙蹲下身子,拿著手電朝劉雲龍胯下照去。
他的手電比我倆的都好,是那種警用的狼眼戰術手電,很聚光。但是不看也就罷了,他這一照,我們仨頓時都傻了眼。
果然,劉雲龍的腳下躺著至少兩條赤焰蟥,而且比剛才那條還大!我能看到輪廓的那條,已經快有大腿那麼粗了,來回拐著幾道彎,盤在那裏。
原本它們還好好地躺著,蜷縮在一角,可張山的手電一開,頓時驚醒了它們,此時都紛紛揚起上半身,張開那個滿是牙齒的吸盤,四處亂探。
“我靠!……老張……我恨你!”劉雲龍一見這陣勢,頓時腿都軟了。
“別吭聲!”我趕忙提醒他道。這些蟲子有沒有視力我不知道,但對聲音的感知力超強。好在劉雲龍剛說完話,我又喊了他一句,這些赤焰蟥“腦袋”隻不過晃了兩下,最終還是衝著我和張山的方向。
“梆!”張山突然用刀片在地上拍了一下,頓時讓那群家夥又上升了一個警戒等級。
“梆!”張山見有效果,馬上又拍了一下,同時對我說道:“當心點,我要引它們過來,你別被咬著就行!”
見所有的蟲子都朝著聲源,張山不再猶豫,“挷挷梆”連敲了三下,然後半蹲下來,擺出了一副蓄勢待發的架勢。
果然,這一陣雜亂的聲音傳過去,頓時激起了那幾條赤焰蟥的凶性,在摸準了方向後,齊齊地向張山衝去。
……好家夥!我數了數!總共有三條,我原先瞧見的那條,果然是最大的,衝在最前麵。其餘的兩條雖然緊隨其後,但也隻比前麵的小了一號,比我先前抓的那條大將近一倍。
看著它們長滿牙的大吸盤,我甚至懷疑丫的能一口把我的頭都給吞下去!
“我靠!老張,至少留一條全屍啊!”劉雲龍脫離危險,轉過身就瞧見張山橫刀立馬,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趕忙提醒道。
戰鬥往往都隻發生在一瞬間,等三條赤焰蟥衝到近前,隻見張山猛地向上一起身子,一腳先踢飛那條最大的,緊跟著手起刀落,頓時就將左邊那條給切成了兩段。
這時右邊的那條也已經衝到身前,在地上一縮,就直直地彈起來,向長山麵門飛去。
“小心!”我不禁驚呼道。這蟲子和張山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根本就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張山是誰?他看都沒看,在斬斷了第一條赤焰蟥後,這家夥順勢就躺在了地上。就在他剛向後倒下去一點點,右邊那條堪堪飛過原先腦袋的位置。而張山反應也絲毫不慢,雖然平躺著,隻是把手中的刀把轉了一下,變為刀刃向內,抬手就照上麵撩去。
沒有任何懸念,正飛到他頭頂的那條赤焰蟥無聲無息地就也斷為了兩截。一個鯉魚打挺,張山就拎著刀站了起來。
三秒……三秒不到,他可以說幾乎在一瞬間,就解決了那兩條較小的赤焰蟥。而那條最大的,在被他踢飛後,又落回原地。說來也巧,伸“嘴”向上一抬,就咬在了劉雲龍叉開的襠部。
“啊啊啊啊!!!”劉雲龍嚇得也不敢合腿,到處亂跑。
不過仔細看去就能發現,赤焰蟥的這一口並沒有咬到他的肉或是重要部位,而是堪堪掛在了褲襠上。
“啊啊啊啊!!!快來幫忙啊!!!這還有一條活的呢!!!”我估計這條最大的赤焰蟥至少也要有十幾二十斤,劉雲龍帶著它自然跑不快,跳著朝我倆喊道。
“嗬嗬。”張山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說道:“你不是說留條活的麼?咱們要留就留最大的!”
“不留了不留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快想辦法把它弄下來啊!!!”這家夥看來是真害怕了,聲音都有些嘶啞。
“別動!”張山走到他身旁,伸手按住了劉雲龍的肩膀說道:“別動啊,你越動,它嘴越鬆。等感覺快咬不住的時候,再補上一口,你就等著哭吧!”
“哦哦!”劉雲龍一聽,頓時不敢動了,站在那裏渾身篩糠似的抖著。
也不是說他膽小,和劫匪火拚,我估計這家夥都不帶眨眼的。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足以讓一個膽量見長的人一時亂了方寸。
張山慢慢蹲下,先是用刀把捅了捅這家夥,見沒什麼反應,於是就用刀麵在它身子上使勁拍打。我見一時沒什麼動靜,膽子也大起來,慢慢湊了過去。
“唉……這可麻煩了!”張山停止了拍打,蹲在那裏說道:“它不鬆嘴,怎麼辦?不行你把外褲脫了吧!”
“開……開什麼玩笑!”劉雲龍發著顫音說道:“它除了肉沒咬到,別的都……都咬住了!你讓我光著屁股啊!?”
“啪!”“哎呦!”這家夥話音剛落,那條赤焰蟥突然很配合地鬆開了嘴巴,同時用尾部照張山臉上就橫掃過去。多虧張山反應快,趕忙舉刀擋了一下。可惜拍在了刀麵上,如果稍微側一點,這家夥就已經也被割成兩斷了。
緊跟著,這條巨大的赤焰蟥借著張山躲閃時露出的空隙,迅速異常地衝了出去,眨眼間就消失在水道的黑暗中。
“這玩意兒竟然有智商?!還知道逃跑!”張山撐著地站起來,驚訝不已。
“我的褲子啊!!!”劉雲龍隻是瞅著自己的褲襠處,痛呼不已。
我倆定睛瞧去,發現他褲襠正下方,居然被赤焰蟥給撕掉了巴掌大的一塊,還好裏麵是保暖秋褲,沒被撕壞。不然真成了條名副其實的“開襠褲”。
“我的正版Jeep登山褲啊!五百多塊啊!”劉雲龍依然心疼地喊著。
“得了吧,沒把命根咬掉,你就知足吧!”我上前安慰他後,又問張山道:“要不要追那個家夥?”
“追它幹嘛?咱們又不是來打獵的!”張山說著,就走到劉雲龍原先站的那片凹陷處,打開手電要查看個究竟。
“這……這裏不對勁啊!”他一開手電,我就看出來,這片凹陷處很特別,不像別的地方是那種圓潤的石蛋蛋,而是用各種有棱有角的碎石塊填塞起來。
“我剛才就是想讓你們看這個。”劉雲龍終於放棄了他的褲子,走過來說道:“你們看這裏,像不像是原本應該有的通道,結果被堵上了?”
“嗯……你別說,很有可能……吠!”張山一邊說,一邊伸手想來摸這堆石頭。誰知隻碰了一下,他就好像被燙著似的,急忙抽了回來。
“怎麼了?”我不明白他這一連串反應,也伸手朝這麵石牆摸去。
如果單從我們這麵來看,這些石塊碼放得十分工整,幾乎是一個直立的平麵。所以說,天然形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一定是人工堆砌成的。隻不過,後麵是什麼?他們要費這麼大勁兒給堵住?
“哎呀!這麼燙!”我的手剛碰上那層石塊,頓時就從指尖傳來火燒一樣的感覺,也連忙縮回了胳膊。
“怪不得,我說那些赤焰蟥怎麼都盤踞在這裏。”張山唆著被燙紅的手指頭說道:“這裏最熱,對它們來說最舒服,所以都來這兒擠暖和來了!”
“可是這裏雖然熱,但不至於能夠把石頭烘得燙手吧?”我感覺了一下周圍的溫度,頂多三四十度,不比體溫高多少。
“後麵是什麼,把牆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劉雲龍在一旁出主意道。
張山考慮了片刻,拿起手中的砍刀,又觀察一下這道砌起來的石牆,選了一處小石塊較多的地方,將刀尖插入,試圖先撬一小塊下來看看情況。
要說這道石牆砌得還真結實!張山用刀尖捅了半天,才勉強擠進去一條縫。由於石牆太燙,又不敢用手去碰,張山也怕暴力推倒後有掌控不了的局麵發生,隻得上下左右一點一點地用力。費了好半天勁兒,才終於撬下來了塊拇指大小的碎石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