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生死考驗(1 / 3)

下到山口,我瞧了半天,也沒能看到張山和劉雲龍的影子。這個姚氏,你送佛送到西多好!還非要讓我自己去找,再想辦法弄醒他們,多費時間啊!沒辦法,我隻得沿著大路一邊往回走,一邊搜尋他倆的蹤跡。

眼瞅著就要走回荒鴉嶺的北山口了,卻依然沒有看到他倆其中任何一個。我心裏開始犯嘀咕:這個女人該不會是騙我吧?可能她根本就沒有放我們走的打算,隻不過是在和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

……不過,她這樣做是為什麼?一起殺了不更幹脆?還費這麼大的勁兒?既然想不通,我隻能把這些行為歸結於姚氏在一定程度上的心理變態。

當走過藥鋪旁的一處民居時,突然從裏麵傳來“啪”地一聲脆響。

“誰?!”我頓時警覺起來。“張山?劉兒?”我推開院門,叫著他倆的名字。

沒有任何人回答。

“啪!”我正考慮要不要進屋,裏麵卻再次傳來清脆的敲擊聲。

悄聲來到屋門前,我把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兒,朝裏麵看去。

……媽呀!透過門縫,我竟看到屋子正中位置,一具幹屍坐在太師椅上,麵前擺著一副象棋!

哦~我說這個聲音怎麼如此耳熟!原來是象棋子相互拍打的聲音。難道是兩具幹屍在下象棋?!這也太無厘頭了!……不行,還是趕緊離開吧!不然一旦被它們纏住,我哪裏還有時間去找那兩個家夥?

正準備輕輕把門掩上,裏麵突然有了動靜,一隻手臂從被門擋著的那邊伸出,將棋盤上的某個子挪了一下位置。

不過當我看到這一幕,卻沒有了離開的想法。因為這條胳膊,有血有肉,膚色正常,顯然是活人的手臂。

不看了!裏麵有活人還怕什麼?我“哐”地一下就把屋門踹開,衝了進去。

“老張?!!”當我看到門後坐在另一邊的竟然是張山時,心中一下有了著落,看來姚氏並沒有騙我。

可是……這家夥就像沒看到我似的,依然全神貫注地緊盯著棋局。不該他走子時,一動也不動。

我在旁邊瞧了一會兒,見“倆人”都不再動,先點了那具幹屍,這才放心地走過去,一邊拽他一邊說道:“你還有閑工夫下棋?!快走啦!”

張山就像釘在椅子上似的,無論我如何用力,他也沒有一點要跟我走的意思。……哦~記得剛才姚氏說了,我要想辦法弄醒他們才行,看來是真的被“釘”住了。

不再猶豫,我馬上對他施展了清神咒。半分鍾後,這家夥依然沒有絲毫反應,甚至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好在這次上山,我把能帶的都帶上了,自然包括那本《攝夢錄》。可是在翻看了二十分鍾,又用了幾個不同的方法後,張山卻依然沒有一絲回過神來的跡象。

娘的!不醒拉倒!我把你背出去!咱現在力氣大了,背他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我試著再次去掰張山胳膊,但這次一用力,竟然把他的棉襖給扯得咧在一旁,露出了胸口的皮肉。

嗯?不對!這家夥裏麵原來穿的是件高領毛衣,怎麼這會兒沒有了?

我一頭霧水地扒開張山衣服領子,發現他不但裏麵光著膀子,隻穿了一件棉襖,而且從臍上一分的位置,有道小指粗的黑線,筆直朝上延伸,停在胸口正中的位置。

我試著擦了擦,沒掉。這條線很明顯在皮下,絕不是畫上去的。那這線是哪兒來的?記得昨晚我們換陳所長送來的保暖內衣時,張山胸前還沒有這道黑印,一定是才出現的。

同時,我也模糊地記得,剛才翻看《攝夢錄》時,好像其中某一頁說到了什麼“黑色的線”。對!趕快找找看,說不定能解了眼前的圍。

翻了幾十頁,我終於找到了“黑線”的說明。

原來,這條黑線叫做立陰線,始於臍上一分,止於氣門,指喉結處。當人的體內陰氣大過陽氣時,就會出現。這段時間內的人處於假死狀態,是所謂的“龜息”。也就是說,當立陰線到達喉結時,陰氣就會轉為極盛,完全吞噬掉陽氣。至於人,自然就沒有救了。

先前雖然為了進穀,柳芽兒也給他們做了增加陰氣的手腳。但那隻是包裹在外部,表麵上看去陰氣大過陽氣,但並不影響體內陰陽的平衡。

媽的!我忍不住咒罵姚氏。這女人竟然來了如此狠毒的一招!

不過好在《攝夢錄》在說明了立陰線的由來後,緊跟著就是化解辦法。我一路看下去,發現並沒有起初想象的那麼棘手。特別是對於掌印人,可以說辦法很簡單,隻要將無為印貼在有盛陰線的人氣門處,就能幫其倒陽,將掌印人的陽氣輸入被救人體內,同時再把其陰氣吸出來。

但這樣一來,一出一進,等於掌印人體內的陽氣急速減少,而陰氣急速增多。當掌印人也有了立陰線後,由於其特殊的體質,雖不至於和普通人一樣進入“龜息”狀態,但周圍陰氣都會被跟著吸來。如果沒有極陽的物品來輔助壓製,死亡就是瞬間的事情。

所以在關於立陰線的最後一段寫道:“此乃一命抵一命之法。凡準備不足,沒有極陽之物的情況下,絕不可進行倒陽施救。切記切記!”

扯淡!這會兒讓我到哪兒找極陽的物件兒去!

看書又花了十來分鍾,等我再抬頭看張山胸前的那條立陰線,居然又向上走了三指,離氣門已經隻剩一寸多一點兒了。

……不管了!再不想辦法,張山必死!我咬了咬牙,將無為印貼在了張山的喉結處。

開始時還沒有什麼感覺,可越往後,我就越感到寒氣逼人,似乎體內已經沒有了足夠的熱量,從裏到外,每一寸都是冰冷不已。不過看到持續下降的立陰線,我倍感欣慰,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終於,隨著張山肚皮上最後一點立陰線的消失,這家夥總算漸漸有了反應,呼吸和脈搏都明顯加強。而我,此時早已凍得渾身麻木,連邁一步都很難做到。

很快,張山的眼內再次有了神采,他在眨了幾下眼後,看到我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師叔,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我明顯感覺到力氣在慢慢消失,費勁地看了看手機上時鍾,此刻已經是五點十分了。

“……快!……快找到劉!”我虛弱地對張山說道。

“師叔,你……你身上怎麼如此冰涼?!你到底怎麼了?”張山扭頭發現桌上展開的《攝夢錄》,看了片刻,終於知道怎麼一回事兒,朝我嚷道:“你不要命了嗎?!咱們又沒有帶極陽的物件兒,你這不是找死嘛!”

“別……別廢話!趕快……找到劉雲龍,出去再說!不然都得死在這兒!”我努力動了幾下,還好,能走。

張山當下不再言語,收起《攝夢錄》,架著我朝外麵快步走去。

又搜了幾幢房子,我們總算發現了劉雲龍。這家夥正躺在一具幹屍懷裏,像嬰兒一樣,沉沉地睡著。

把他平放在屋中的炕上,扒開棉襖一看,果然,他的情況比張山還危及,盛陰線馬上就要走到氣門處了!

“把劉靠牆放著,等……等我給他倒陽。”我一邊說,一邊挽起袖口。

張山卻拉住了我,正色道:“不行!師叔,你看你自己的都到哪裏了?!如果再要給劉兒倒陽,你必死無疑啊!”

我拉開領口,低頭瞧了瞧,隻見黑線一直延伸到下巴後看不見的位置。看來我和劉雲龍差不多遠了。

這一定是掌印人那特殊體質造成的。荒鴉嶺陰氣極大,而我又一直在吸收著,所以立陰線爬升的速度也極快。

“你看看他都走到哪兒了!”我甩開張山的手,靠牆坐好後說道:“如果我再不幫他止住,這家夥可能連五分鍾都堅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