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黑暗中扭扭捏捏地走出來三個男人,互相推擠著來到高苑麵前,低頭說道:“對不起,大姐!”
“啪!”高苑不由分說,給了站在最前麵的就是一個大嘴巴:“怕我打你啊?怕就頂點兒事兒!就你們這熊樣兒還想出去?非死半路上不可!”
“……是,大姐,我們知道錯了!”這家夥捂著臉唯唯諾諾地應道。
我看著倒挺有意思,仨大老爺們,拜個女的當老大,居然還這麼怕,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於是忍不住挖苦道:“嗬嗬,你在這邊不過的挺滋潤嘛!小弟都收了,天天前呼後擁的,誰敢招惹你啊?”
“你滾一邊去吧!”這個高苑的魘和那個魂簡直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一個溫文爾雅,一個火爆脾氣。罵完我,她又接著道:“這幾個家夥,但凡有點兒本事兒,我也就不愁了!生前都是吃喝嫖賭抽樣樣俱全,唯獨沒膽子沒力氣!”
那是~吃喝嫖賭抽都占完了,能有力氣那就奇了!也怪不得她要求助我們呢,就這三個家夥的樣子,站在那裏像根麵條似的,風一吹就倒,炮灰的資格都不一定夠。
“禿子!你給他們講講幻沙神殿的事情。”高苑一把抓住躲在最後的光頭,拉到我們麵前,命令道。
“是,是!咳……那我可說啦?”光頭心虛地看了高苑一眼,請示著。
“快說,抓緊時間,說清楚詳細點兒!”高苑不耐煩地道。
“全……全說?”禿頭還有點兒不放心。
“啪!”高苑又當頭給了他一巴掌,道:“怎麼那麼多廢話!請人家來幫忙的,你不全說,人家怎麼幫啊?!”
“是!是……”光頭挨了一下,頓時老實,清了下嗓子後,慢慢和我們道來: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幻沙神殿。它是怎麼出現的?由誰創造?和這金棺內的世界一樣,沒有人知道。
不過有一點很明確,而且這金棺內的所有魘幾乎都知道——幻沙神殿可以讓魘再回到現實世界中去!
奇怪的是,這些魘不但知道幻沙神殿,還知道它在哪兒,可幾百年來,卻沒有人肯來。按理說回到那邊比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好得多,為什麼就沒人試一試呢?這還要從幾百年前說起。
光頭說他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反正就那一年,關於幻沙神殿的傳聞就像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不但說得頭頭是道,甚至有人繪製了地圖。那時候都想出去,到後來這地圖幾乎人手一份。
魘雖然都是壞心眼兒,但他們也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更何況地圖中明確標識,幻沙神殿就在這些“黑色大狼狗”的勢力範圍內。
在傳聞到達頂峰的時候,終於有人開始出來組織,除了那些在紅樹林中做夢的,幾乎所有的魘都出動了,浩浩蕩蕩的大軍開往我們頭頂那條全是泥沙的河。
結果,和“黑色大狼狗”的一場惡戰下來,魘的隊伍損失慘重,死的死,逃的逃,最後下到幻沙神殿中來的,據說已經不足千人。
再往後,就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直到當初逃跑的人們都快把這件事淡忘了,卻又有人從幻沙神殿中逃了出來,據他們所說,凡是下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到那邊的。無一例外,全部死在了“甲乙丙丁戊”!
之後的一段時間,雖然還有人組織小規模的團隊來嚐試,卻連“黑色大狼狗”那關都沒能過去,根本接近不了這條泥沙河。
從此,魘們再也沒有人敢來嚐試著出去,至少呆在這裏還能活著,幹嘛拚了命的要往那邊去?
光頭說到這裏停了下來,看樣子應該是說完了,看著高苑,等待下一步指示。
“地圖呢?你光說不讓人家看啊!”高苑又照著他的腦門子拍了一下,不過這次輕多了。
“哦……哦!”光頭得到許可,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來到我們麵前,輕輕地展開。
這玩意兒應該是樹皮做成的,有一定硬度,卻可以卷在一起。等他完全拉開,我看到這個寬二十、高四十厘米的深紅色材料內,畫著各種各樣的白色線條,而且這白色好像還帶一些熒光,即使光線很差,卻能夠看個清清楚楚。
瞧了好一會兒,我才漸漸明白,上麵畫的應該是我們身處這個地宮的平麵圖,其實很簡單,有點兒像是房地產戶型圖,隻不過這個戶型要是擺在外麵,肯定不會有人買。
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應該是最外麵的一條走廊,再往前,呈“之”字型整齊排列著四個正方形房間,每個房間上標注了一個字,分別是甲乙丙丁。而最後則是一個大大的圓形房間,中間一個字——悟。
原來竟是這個悟!剛才光頭講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戊時的那個戊呢!而且按順序排的話,甲乙丙丁後麵就應該是這個戊。
有一條小路,將這一圓四方五個房間給串了起來。也就是說,如果最後麵的那個標“悟”的圓形房間是目的地的話,我們必須要依次穿過前麵的四個房間才能到達。況且這裏是地宮,抄近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記了個大概後,老爺子收回目光,問麵前的光頭道:“你們三個,也想出去?”
“嘿嘿!”光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老爺子道:“您老就多費心,帶我們出去吧!這裏我們真的呆不下去了!金棺裏麵的魘,一個比一個凶惡,誰最凶,誰就是爺。我們一輩子沒搶過東西沒殺過人,頂多也就是平時小偷小摸一下,嗜好不怎麼樣。來了這兒,還不是天天被人欺負啊……”
“啪!”這家夥話沒說完,後腦勺又結結實實挨了高苑的一巴掌。“哦,說半天,敢情你的意思是我欺負你們了?!”這女人越聽越不對勁兒。
“沒……沒那意思!大姐您別誤會!”光頭知道說漏了嘴,趕忙解釋道:“承蒙您看得起,肯帶我們幾個離開這裏。甭管能不能成,您的這份情,我們粉身碎骨也難報啊!”
“哼!算你嘴甜!”高高苑得到想要的答案,頗為滿意地道:“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準備出發吧!甲乙丙丁悟,我還就不信了,能有多厲害?!”
“走吧,一起走!”見他們往前走,我也招呼著老爺子和趙有德。畢竟人多力量大,有什麼險情,也好分擔一下。
當下一行七人,順著暗道,朝離我們最近的“甲殿”走去。
其實說是神殿,但在我看來,更像一個洞穴,隻不過這個洞穴很奇怪,地麵和牆麵都像是刀削出來的,頗為平整。
走著走著,兩邊的石壁逐漸縮窄,到最後隻剩下三米來寬,上方依然是見不到頂的黑暗。好在前麵的紅光越來越盛,照明倒不怎麼擔心。
從地圖上顯示的情況看,這條唯一的小路沒有任何拐彎,四周都是石壁,我們也不擔心會有什麼暗道和機關,反正隻要直著走,總能到的。
在紅光完全照亮整個通道後,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極為寬敞的大廳。這個地方的寬廣程度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從地圖上來看,如果按照比例走,這個廳的寬度,充其量也就是走廊的幾倍。
也可能是我高看了地圖繪製者的本事,人家壓根沒打算按比例來走,因為此時這個大廳,長寬至少都在三百米以上,四周牆壁上每隔三五步,就有一盞油燈,冒出鮮紅的火焰,看起來非常妖異陰森。最讓我們感到汗毛直立的是,這個廳剛進來,竟然是幾十米深的一個大坑,幾乎占了整個大廳的一半,坑裏麵鋪滿了森森白骨。
而在我們正前方,大坑的另一麵,有兩個高台,越向上越小,在坑和兩個高台間,三段宏偉的台階把它們相連接起來。看起來,倒有些像是紫禁城的金鑾殿。當然,我指得是氣勢,而不是裝修風格……
走到坑邊,我小心翼翼地朝下麵望著,白骨堆得連坑底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這麼些骨頭都是打哪兒來的……難道是上次進來的人?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我們怎麼過去?這個坑就頂在走廊的盡頭,總不能跳下去再走,何況這個高度,沒人敢保證跳下去不會受傷。
高苑在通道的牆壁邊緣仔細觀察了半天,回頭道:“別看了,走吧!牆壁旁有一些空間,足夠咱們沿到對麵去。”說完,她就一馬當先,扒著牆壁走了出去。
我們幾個見她離開走廊,生怕其一不小心掉下去,趕忙過去查看。這才發現,在大廳中和走廊地麵平行的高度,沿著牆壁有條三十厘米寬的平台,高苑正小心翼翼地趴在大廳牆壁上,往一個角上慢慢移動。
“嗬嗬,不錯!知道給咱們留條道兒,那就走吧!”張老爺子見這個辦法可行,不再說什麼,交代完我們後,也跟著沿了出去。
高苑的幾個小弟見他們倆都出去了,也爭先恐後地走上那個平台,而我則示意趙有德先走,我在最後看著,他腿腳有些不好,怕一個不小心掉下去。我在後麵的話,有突發情況還可以拉一把。
好在大廳的牆麵依然平整,平台雖窄,走起來隻要貼緊,就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過三五步就有一個釘在牆上的燈架,也是很好的支撐物。
很快,我們就過了大廳的一個角,再有百十米就可以踏上對麵的平地。
直到我最後一個下來,站在實地上,所有人都感覺這有點兒太簡單了!難道過了幾百年,這些殿裏的一些機關都失效了?眼看甲殿已經過半,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人們的情緒逐漸高漲起來,也都對能夠成功逃出去,增加了一些信心。
但我卻覺得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寧靜。從幾百年前的千人衝關團全軍覆沒,到身後這滿滿一坑的森森白骨,都能夠說明,幻沙神殿絕對不會是失效那麼簡單!至少能夠活著出去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出現過。
前麵越順,隻能說明越往後越慘烈!
坑裏麵的東西,我們都沒興趣,畢竟快速到達盡頭才是最重要的。這一層除了台階,什麼都沒有,我們也用不著休息,就沿著大廳中間的台階,往最上方的平台爬去。
在視線可以看到最高平台的時候,我依然是一頭霧水。因為這裏還是什麼也沒有,除了中間擺著的一把椅子,盡頭的牆上就隻剩下一道門,後麵應該就是通往乙殿的走廊。
倒是這把椅子出現的有些不合時宜,椅身為鮮紅色木頭,靠背和坐墊都是繡著銀絲的黃金色緞麵,看起來頗為華貴。如果猛地一看,有點歐洲的家具風格,因為中國幾千年來,很少有在一把椅子上加裝這些材料的。當然,除了皇家。
我和高苑,張老爺子都走在前麵,直接忽視了這把椅子,來到後麵牆壁上的石門前。想要先研究研究如何打開。
可惜找遍了石門附近的每一處牆麵,也沒能發現任何機關。沒辦法,試著推了推,石門果然紋絲不動。
“嗯,看來機關不在這裏。咱們要仔細找找這裏了,想快點兒過去?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啊!”老爺子又將石門研究半天,見的確沒有辦法,無奈地和我倆說道。
“大姐!這椅子看著還真不錯啊!”高苑的三個小弟並沒有跟上來,在他們心中,想辦法如何出去是我們這些“高層”的問題,他們隻管出力就行。所以此時這三個家夥在圍著中間的椅子打量,爭先恐後地要試著坐一坐。
“你們三個,別亂動!”高苑扭頭看到這一幕,趕忙喝止道。
可是他們早就研究了半天,看也看過了,坐也坐過了,現在三個人發現了椅背最上麵中間的位置鑲的那塊碧綠色石頭,正試著將其摳下來。
反正石門附近沒什麼可研究的了,我們仨也轉過身,打算去瞧瞧那把椅子,也許會有什麼發現。
剛走兩步,也不知道這幫家夥動到了椅子哪裏,隻見一瞬間,三個人突然飛上了天,緊跟著,椅子周圍地麵上的沙塵也揚起老高。還沒等我們反映過來,一股力量極大的氣流,就把我們所有人給吹飛起來,狠狠地砸在身後牆壁上。
還沒落在地上,又是一陣沙塵吹來,直往嘴巴、鼻孔和耳朵裏鑽。這種情況,所有人都不得已閉上眼睛。
勁風夾著沙塵刮了好半天才停下,我一邊摳著耳朵中的沙粒,一邊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卻把人驚呆了。
這哪裏還是剛才那個鮮紅的大廳,分明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在我麵前,是三截安有漢白玉扶手的台階,台階中間刻著龍鳳圖案,最下麵的台階前,還跪著數以百計穿著華服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抬頭向上望。
而我,則坐在最上層那把裝飾華貴的鎏金椅子上。
“上朝!!!~~~”旁邊突然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大聲喊道,把我嚇了一跳。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下方的數百人聽到這倆字,同時喊了起來,聲音直衝霄漢。
眾人在拜了三拜後,依然跪在那裏不敢抬頭。我卻在想著別的事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剛才明明是在石頭大廳裏,結果一陣歪風,竟然刮出來個金鑾殿?太扯了吧?那張老爺子和高苑他們呢?總不會就我自己在這裏吧?
“皇上?皇上……”我心裏正想著事,身旁那個喊“上朝”的老太監小聲說道:“皇上,大臣們等著您那!”
“哦……”我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模樣,但坐得這麼高,下麵的人都朝我跪拜,此時扮演著什麼角色,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了!
“眾……眾卿平身!”反應過來,我學著古裝劇裏的台詞,說道。
“謝萬歲!”下麵的文武百官再次齊呼後,方才一同站了起來。
這時,我才看清下麵人們的穿戴,這顯然不是清朝,官員們的服飾不止一個顏色,腰間都束有大帶,腦袋上戴的則是翹著兩個昆蟲翅膀一樣的那種帽子,頗有唐宋之風。
“皇上有旨,有本早奏,無本退朝!”旁邊的老太監可能看我不怎麼“在狀態”,於是體貼地催促著大殿中的朝臣。
“臣有本!”話音剛落,下麵大殿中站在最前排的一人走出,低頭說道:“啟稟皇上,川西民變今已平定,以胡慶安等人為首的亂匪首領昨日已押解入京,現正在宮外等候發落!”
這個人長什麼樣,還真看不太清,和下麵離了一百多米遠,隻能從聲音中大致判斷出來,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
我則開始有些後悔,上學的時候怎麼就沒有好好學曆史呢?連自己現在在哪兒,什麼時候,都不知道。
“皇上?楊大人問您如何發落呢?”老太監見我一直分神,不得以再次提醒道。
“哦……哦!都放了吧!囑咐他們回去後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動歪心思就行。”我現在連自己在幹嗎都不知道,哪兒還有空管這個?於是隨口說道。
“轟!”下麵的大殿中頓時聒噪起來,似乎所有人都在議論我這個處理方法。
“皇……皇上!”那個先前說話的老臣等議論聲稍減,趕忙大聲道:“他們犯得可是擁軍作亂,自立為王的重罪啊!依我朝律例,是要誅九族、五馬分屍的!”
“什麼?!”我一聽,頓時坐直了身子問道:“這……這也太重了吧?!”雖然對曆史不怎麼精通,但是誅九族和五馬分屍那可是常聽。難道我隨便一句話,就要了上百人的命?這不行,絕對不行!
“以我朝律,隻要是犯上作亂者,均處以極刑,這是祖宗的規矩,不能有違祖製啊皇上!”這個老臣見我居然同情反賊,幹脆又跪到地上勸著我,連聲音都是抖的。
“啟稟皇上,我朝律法自開朝以來,從未變過,萬萬不能因此而廢啊皇上!否則以後天下誰人能服!”旁邊又跪出來一個大臣,也是顫聲說著。
“臣同奏!”
“臣同奏!”
……沒一分鍾,嘩嘩啦啦的,整殿內的大臣們全都又跪了下來,目的隻有一個——讓我收回剛才的話,同意他們的“處罰意見”。
娘的!這不是扯淡嘛!我還沒迷糊過來呢,就扔過來這麼大一個炸彈,搞得接也不是,不接都不成!不管這一切是不是虛幻,隨便一句話就置千百人於死地,打死我也辦不到。
“好啦!都閉嘴!”腦袋被他們越吵越大,我終於忍不住吼道。
頓時,鴉雀無聲。這下我還挺有滿足感的,當皇上就這點好,一般情況下,隻要發火,沒人敢違背你的意思。哪兒像現在的人,天天在單位被領導吵,好不容易等下班回家,沒結婚的被老娘吵,結了婚的被新娘吵。
“這樣吧!”我見沒人敢再說話,站起來道:“為首的幾人,終生監禁,家屬就算了,總行了吧?”
本以為稍妥協一點兒,他們應該可以接受,畢竟我也要符合一下此時的社會情況。誰知道這幫家夥根本不買賬,下麵又嗡嗡響了起來,有些人的情緒甚至漸漸激動,也不講什麼君臣尊卑了,就跪在那裏仰著臉朝我嚷嚷。
這下我可算徹底惱了,本來就覺著頭頂上戴的東西挺難受,怒火中燒下一把抓下來,就朝台階下麵扔去。“啪”得一聲,這個結構複雜的皇上帽子被摔了個稀巴爛。
大殿終於再次鴉雀無聲。
“怎麼著啊?我看不是他們想造反,是你們想造反吧?!”我為了出氣,也不管了,反正怎麼順暢就怎麼說。
從上山那天起,各種無形的壓力紛至遝來,而且事情又一件接著一件,搞個沒完,到現在為止,不但沒有實質性地解決一個問題,反而越攢越多,早就有些憋不住了。
也多虧這些家夥,搞了這麼一出,甭管什麼情況,反正這裏不屬於我,不如幹脆借著機會發泄一通。誰讓他們給了個皇上身份?爺正求之不得呢!這年頭,朝誰發脾氣,人家肯老老實實地聽著啊?
“臣罪該萬死!”看我把皇冠都扔了,他們也知道“老大”是真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趕忙都低下頭,說著這句常說的話。
我也不想在這上麵站著了,他們的臉,一個都看不清!於是直接走下去,來到大臣中間,一邊挨個看著,一邊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誅他們的九族,一共有多少人?”
“回皇上!”最早說話的那個老臣趴在地上,雙眼看著自己的袍角道:“匪首共三十七人,現已查明並收監他們的親屬族人共計九百一十三人。”
“好嘛!~快一千了,你怎麼不湊個整數?”我挖苦他道:“也就是說,如果我是匪首,連我的三姨奶的外甥女婿的表姐的小舅子都得殺?是不是?”
“回……回皇上,雖然老臣還沒能算出您說的是誰,但隻要是曾和匪首有往來的,理應一個都不放過!”這個老家夥到現在都沒搞清楚我是個什麼心思,還在那兒強調都什麼人該殺。
“咱們是國家的締造者和守護者,不是殺戮機器!”我拾起地上摔得半半拉拉的皇冠,走到這老頭兒麵前道:“以德服人才是最主要的,他們如果真的因為造反,傷了人命,那一命抵一命,我絕不說什麼!可事情明明就是一個人惹的,為什麼非要把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算上?你們到是挺輕鬆,多殺一個少殺一個沒什麼,對呀!因為賬都記在我頭上了,以後史書都會說這一年我殺了多少個人,永遠不會寫你殺了多少人。當皇上輕鬆麼?你說說?”
“臣……臣該死!”這老頭兒估計總算是聽懂了我話裏的意思,渾身篩糠似的抖了起來。說白點兒,我就是告訴他們:你們想殺人,然後讓我背黑鍋!?丫的挺會算賬啊!
“你不用說這個,說幾百遍也死不了!”我既然決定了發泄一下,幹脆就再下一劑猛料。“說那些個虛的沒什麼用!要不這樣吧,我呢,把皇上位子讓給你,你來當個十天八天的,怎麼樣?”說著,我就揪掉這老家夥的帽子,把那頂不怎麼完整的皇冠扣在了他的頭上。
頓時,這個老臣渾身一陣抽搐,隨後身子一歪,癱在了地上,口中還直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