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鬧鬼(1 / 2)

待元三少爺走了好一會兒,曉香的四個陪嫁丫頭才嘻嘻哈哈的從外麵回來,一路走一路互相開著玩笑。一個說童姑姑剛才好嚇人啦;一個說就是因為你這個小騷貨亂說話;一個說難道你們心裏就不想?隻不過我老實說出口而已,大家彼此彼此;一個說不知道姑爺長得俊不俊;一個說剛被童姑姑訓了一頓還不知悔改……

七嘴八舌的說得好不熱鬧,從院子外一路說到屋裏都沒歇嘴。

曉香坐在裏屋聽著,心頭彌漫著一種怪異的感覺。如果她們知道那個人剛剛怒氣衝衝而來,莫名其妙而去,她們又會討論什麼樣的話題?

一妻多妾的婚姻製度,女人們都在爭奪能名正言順生下家庭繼承人的社會地位。陪嫁丫頭,就是自己丈夫的未來小妾……

“丈夫,”曉香悶悶的坐著,細細嚼著這兩個字的味道。在她的腦海中,並沒有這類詞句的印象,就連平常自己愛看的書裏,這類角色也不多見。咂了半天滋味,也沒嚼出什麼味道來。曉香放棄無用的努力,將思路轉回那塊礦石。如果他願意交換,自己有些什麼可以交換?藥品?不。武器?不。對了,那樣東西說不定可以……

那四個心懷鬼胎的丫頭沒有進來打擾她,甚至臨睡前的漱洗也沒有進來侍候。曉香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她們非常討厭她。丫頭們用這種極其幼稚的方法表達著她們的不滿。曉香不想和她們多糾纏,啟動了自潔係統,將自己從頭到尾清潔了一遍,倒頭睡了,直到第二天清晨,她被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驚醒。

猛的醒過來那一瞬間,曉香瞪著帳頂,猶疑著剛才是否真的聽到尖利的慘叫。接著,第二聲更淒厲的慘叫聲傳了過來,而且越來越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不同的嗓門都慘叫了起來。

曉香翻身起來,匆匆披了外裳衝出屋子,就見香夢從院門外臉色慘白的衝進來,撲進金釧的懷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金釧沒鬧明白出了什麼事,急得直問:“怎麼了?怎麼了?外麵誰在叫,怎麼叫得那麼慘?”

香夢一向粉嫩嫩的小臉和紅嘟嘟的小嘴,此時都失去了血色,眼睛裏閃動的不隻是淚花,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她泣不成聲,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來:“童……童……姑姑……她……童……姑姑……嗚……”

金釧是急性子,等不及香夢說完話,就自己跑出了院子。曉香終於也係好了衣裙,跟著金釧跑向童姑姑的院子。剛踏出院門,就看到離這不遠的稻香院裏裏外外不停的有人穿梭,老婆子們手忙腳亂的擠進去,又忽然臉色大變的轉身出來,嘴裏不停的喃喃著什麼,奔向各處傳消息去了。年輕的丫頭們哭倒了幾個在院子外麵,再有丫頭想進院子,已經被婆子們阻在院門外,喝斥道:“出去,沒什麼好看的。”

曉香抬眼看到朱夫人散著頭發、步子匆匆的帶著婆子趕過來,那婆子跟在朱夫人身邊,正一邊指手劃腳的說著什麼,她便一個側身隱在一株花樹後麵。

“……真真嚇死人了,夫人,這絕對是鬧鬼!她真被那鬼吸成人幹,哎喲我的親娘,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我活那麼大年紀,從來沒見過……”那婆子壓著聲音說著話,擦過那株花樹,跟著朱夫人排開眾人,進了稻香院。

鬧鬼?鬼是什麼?曉香疑惑的咬咬拇指,聽著倒象是一起凶殺案啊,而且凶手是一種會把人吸幹的生物。香夢剛才哭喊著童姑姑,難道是童姑姑遇害了?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曉香覺得手臂上爬過一陣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起起伏伏。不,還沒見到遇害者之前,不能魯莽的下結論。曉香這樣安慰自己,雖然正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奔在前麵的金釧在稻香院門前和婆子們推推搡搡,朱夫人喝道:“金釧!你在這裏做什麼?回去服侍小姐,這裏沒你的事。”

金釧嚇得一愣,急忙退開。

朱夫人站在院門後,冷靜的指揮著眾人,下著一個又一個命令,“秦家的,把那些嚎喪的丫頭們關起來,仔細她們亂說話。包二家的,叫那些婆子都出來,守在院門口,不許放一個閑人進來。崔家的,你出去跟你家的說,看緊了小廝,別讓他們到處亂竄亂放屁,姑娘的婚禮就在眼前了,等忙完了大事,再報官府。其他人,閉緊了嘴巴,如果消息傳了出去,我把你們一個一個的扒了皮,再追究是誰傳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