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香被突然而來的淒厲尖叫聲嚇得一個激靈,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伸出去的手猛的一下子把虛掩著的門推開了。窗子大開著,屋裏隻剩下三個人——香夢躺在床上,翠珠兒癱坐在地上,落蕊正衝著敞開的窗子尖叫。曉香衝到窗前,窗外漆黑一片,剛才還聽到說話聲音的金釧不見了。
落蕊的尖叫聲嘎然而止,人也兩眼一閉,暈倒在地上。曉香隻好湊到屋子裏唯一還清醒著的翠珠兒跟前,急切的問道:“發生什麼事?金釧呢?”
翠珠兒也不行了,兩眼發直,瞪著敞開的窗戶,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沒說出半個字來。
曉香知道誰都指望不上了,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八成是那個害死童姑姑的“鬼”又出來了。她抽出一直藏在衣袖裏的刀,擰出光刃,準備從窗子跳出去追。剛一抬腳,下半shen一絆,她差點栽個嘴啃泥。低頭一看,裙擺被翠珠兒牢牢抓住。
“放手。”曉香喝了一聲,翠珠兒全身抖了抖,抓得更牢了,她的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發白,平日裏留的長長的指甲,都被掐進自己的手掌心裏,嘴唇一哆嗦,終於吐出字來:“……鬼……鬼……”
“我知道,我要追去。”說著,曉香扯破被抓住的裙擺,衝到了窗邊,打開了夜視紅外線,搜索到一絲絲還殘留在空氣裏的體溫運動跡向。她有些驚訝,那如細絲般的跡向,居然從院牆上翻了出去。這種高來高去的本事,在這裏是很常見的嗎?
她沒有這種翻牆的本事,隻能迅速的從院門繞出去,追著那一縷細絲。細絲彎彎繞繞的,繞過這個院子的左邊,穿過那個小院的右邊。從聽到尖叫,到推門,到追出院子,曉香暗自思量,應該沒有超過二十秒的時間,怎麼追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著。那縷細絲飄蕩在空氣裏,分明是剛剛才留下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如此高速的行動?就連元三少那身功夫,從她窗子跳出去,那也得好一會兒功夫,才看不見背影呢。難道……真是“鬼”?
曉香馬上打消了這種可笑的想法。各種奇形怪狀的星球智慧生物見多了,還真沒見過死了之後變成的怪物。轉眼間,跟著蹤跡已經跑到了外院牆邊,那縷熱氣在牆頭劃了一道弧線,弧線已經漸漸散開……曉香左看右看,牆邊光禿禿的,連個高一些踏腳的柴火堆都沒有。如果再從院門繞出去,八成這一縷細絲一樣的蹤跡會消散不見。看著院牆,她急得直跺腳。
“你在這裏做什麼?”一個熟悉又突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元三少!”曉香興奮的一轉身,“原來你沒走!快快快,帶我翻牆出去!那個鬼剛剛捉了我的侍女,從這裏跑出去的!”
“你……你的眼睛……”突然出現的元三少,在黑暗裏,看到眼前的女人兩眼冒著微微紅光,一道寒氣從他的背脊衝上他的後腦勺,“我看你更像一隻鬼!”
“啊?”曉香愣了。她正愣神,元三少欺身而上,扭住了她的胳膊。“哎喲……”她痛叫一聲,原來開著紅外的眼睛暴露了自己的異樣。
“不對……你是熱的,而且我還碰得著你。”元三少扭住了她,自己倒犯了愣,“你……你到底是什麼妖怪!快說。”
妖怪?曉香的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久違了的詞——狐狸精,嘴裏就跟著吐出了這個詞。
“狐狸精?”元三少拎起她後脖領,像拎隻小貓似的,“……你真是狐狸精?”
“是是是……”曉香忙不迭的承認,她扭頭又看院牆,“你快帶我翻出去吧,我怕晚了就追不上了。”
元三少又習慣性的“切”了一聲,“你一隻得道成人的千年狐狸精,怎麼連道小小的院牆都翻不出去?”